手,咧着牙道,“不用不用......这马车总得有人看着,老奴搁这等着大娘子就行......”
见她这么上道,范姝玉也不再多言,直接带着阿碧和两个护卫去了书海阁。
待走了一段路,阿碧突然凑过来,好奇道,
“娘子,你怎知这张先生爱财?”
范姝玉轻松一笑,“其实我也是试探。”
“试探?”
“是的,昨日我听了张先生的经历,脑海里便想起一人。”
“我还在书海阁时,曾听来买书的夫人们谈论起一位姓张的礼仪娘子。这位娘子幼时贫困,跌跌撞撞长大,机缘巧合下认了一位退休宫人当老师,作为记名弟子跟在她身边学习礼仪。后来宫人去世,这位娘子因是宫人弟子,被许多闻其声名富户人家请入家中,教导家中女儿礼仪。”
“然后呢?”见范姝玉停下,阿碧忍不住催促道。
范姝玉不再吊她胃口,继续讲道,“若是这样,这位娘子成不了坊间大家,也会是个受人尊敬的人物。但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位娘子许是幼时穷怕了,她见富人家绫罗绸缎遍地,珍奇珠宝近摆眼前,便按捺不住内心欲望,偷偷昧下一两件好物。结果一朝被发觉,她声名扫地,诸富户对她唾弃不已,渐渐便泯灭于众。”
“所以娘子口中的这位娘子便是那张先生吗?”
“大差不离。”
“那娘子不就可以借此将她赶走了?”阿碧兴奋道。
但范姝玉却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张先生是父亲请来的,先不论父亲的想法,况且我们就算赶走了她,之后也还会有李先生王先生,到时候来的人说不定比她更难缠。”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便只能眼睁睁看她在眼前蹦跶吗?”阿碧垮着脸,沮丧道。
“当然不,她不是贪财吗!那我就用钱麻痹她,让她为我所制......”
两人说话间,不知不觉便到了书海阁前。
书海阁的店面有上下两层,下层和寻常书坊一样,在展示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书籍。
不同类别的书籍都划分了不同区域,客人们可以因此更快找到想要的书。
然后上层也摆有书籍,但不是用来卖的,而是用于租赁。
客人在此间挑书,若挑到合适的,还可走到专设的雅室里静静看书。如还想将此书带回去看,只需到楼下办理租赁手续,再支付租赁银钱即可。
这些经营之道,全是祖父一人根据顾客需求和多年经验总结而来。
而书海阁也正是因此,才在竞争激烈的书坊中脱颖而出。
阳光下,书海阁的牌匾泛着鎏金光泽,范姝玉心里却五味杂陈。
暂且压下内心纷繁的思绪,她带着阿碧进了书海阁。
甫一进去,入眼便是满目的蓝,灼得人眼晕。
正是许多白山书院的学子在此翻看书籍。
一眼望去人虽很多,但里边鸦雀无声,只有书页翻动的簌簌响。
范姝玉往里面走去,沿途看到她的学子连忙避让,目不斜视,让她一时好笑之余,也不免松了一口气。
如今天下太平,社会稳定,男女大防日益严密,未婚女子出门需戴上帏帽,男女之间不得单独相处等等.....
范姝玉挑了一个不远不近的地儿,随手拿起一本书,还没看清书名的模样便翻开数页,假装一副认真看书的模样,背地里却用余光观察附近一个清秀学子手上的书。
但当看到蓝色封皮上显眼的几个大字后,范姝玉内心不由愕然。
因为那上面写着的正是“英郎传”三个字。
而这本“英郎传”就是两年前她闲暇时写的那个话本子。
说来话长,两年前,她突然迷上了坊间的话本子,一有闲工夫便翻开话本子津津有味看起来。
这样看完了四五本,她便发现这些话本子的故事情节老套得很,内容也大多讲些才子佳人的风花雪月。
所以当第五本看完后,她便腻了。
后来某日,她倚坐在窗边,托着腮,望着天空自由飞翔的鸟儿,脑海突然冒出个想法:为何自己不亲自写一个?
想到那就干!
于是她瞒着祖父,私底下开始写话本子。
好在幼时跟着先生上课,她除了完成先生布置的作业,其余时间全拿来看杂书,像志怪小说,文人游记之类的都有涉及,所以脑子里积累了不少素材。
当然,既然都亲自写了,她自要写一个反俗套的故事。
比如说女扮男装的才子和男扮女装的佳人,男佳人爱上女才子,女才子却喜欢他表妹,然后男佳人以权势相逼,女才子宁死不从吧啦吧啦的。
反正是怎么狗血怎么来。
写完之后,范姝玉伪造了一个落魄文人的身份,然后将这个投到了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