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唤醒了张先生的往事,是让人胆寒的恶xin,难以忍受。
这方世界是固定不变的,十年前是如此,前年后还是如此,不断的保持着这一种半原始生活方式,不像地球,会进步,会有科技。
那个时间,大概是清朝初期,我闺阁待嫁,是我唯一没有记忆的一段时间,在青春最好的年纪,我遇见了喜欢的人,他常来我们家吃饭,父辈是挚友。
我是识字读书的,我们能够交流,相谈甚欢,我也期待,大抵是我们是有缘分的,父亲也默许我们交流。
可是后来,他们举家搬走了,我喜欢在自家阁楼上,窗户那里看外面的风景,有一天我发现有一处角落,总是会出现一个人 ,总会在那,当我知道他在看我时,我会猛的关上窗户,跑下楼,心扑通扑通的跳,不是害羞,是后怕,甚至,我一想到他侵略性的眼神里,半露着的执着和情意,就不可控制的觉得恶xin,我不知道为什么。
后来我认识了他 ,在我代嫁的名单里,是所有人,我父亲最看重的,我们相处过几次,不敢说很好,也不糟糕,可那种后知后觉的不适始终会在,尽管,我们也会有愉快的对话。
在父亲的主张下,我们成亲了,他待我很好,很尊重我,可是越相处,我就越明白,那份不适始终在,为什么在。
明面上,我说什么他都会依我,可在很多事情上,他会自作主张,他很固执,有一次,
我在院子浇花,他离我有五步,他站那里说,“你过来”
我抬头看他“我在浇花”
他还是说“你过来”
我抬头看他,不言语。
他又说“你过来”
我不想看他,也不想说话,那份不适逐渐清晰,是无力,是被掌控,是专属的固执,我放下东西,就走,他跑过来拦住我“只是叫过来而已,怎么了?”
我别开脸“没什么,我不想在这里”
他抱住了我说“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可以改的。”
心里的不适越来越强烈,我冷面冷语“我要走,你别跟过来”
我挣脱掉他走掉,一路上,心里害怕,怕他冲过来,怕无处可逃,他没有跟上来。
我看着房屋,树木,太阳下山,天边的余晖,我想起了,那个一起看夕阳的少年 ,他笑容灿烂,无拘无束。
我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
所有的不解在这里消失了,是我不爱他,他骨子里的固执和占有,我不爱,我们可以相守到老,但不能越界。
我向他表明,他保持沉默。
两天后,他给回复。
“好,如果你不愿意,我不强求。”
我知道他说到做到,他是个好丈夫,可是,我,
他经常在我耳边说,“遇到你啊,真是作孽”
我就笑 ,多少觉得对不起他,他还说,他对不起我,总是逼我做一些我不愿意做的事。
那份不适始终在,我放不下。
随着时间推移,我发现了一件事,我好像不会老,他也发现了,这一次,他沉默了三天 。
他跟我说“我答应过你,会照顾你的”
我看他很久很久,知道,一切事,都不重要了。
他享年八十二岁,死时,我作为他亲属,为他送终。
我没有离开过这座宅院。
我陷入了沉睡,跟这里的一草一木没有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