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
谭依宁嘴挑,所以人瘦,但钟语也吃不下了,罢筷说:“走,去小卖部买吃的,我请你。”
小卖部的人多得门口被堵住。
钟语挤进去,买了两根烤肠,拿自己的跟谭依宁的碰了下,“干!”
谭依宁说:“感觉你性格好好啊。”
“哈?”钟语挠挠头,“没吧,他们都说我脾气差,动不动就生气来着。”
“那是他们眼皮浅,不会识人。我可喜欢你这样的了。”
钟语好奇:“我哪样的?”
谭依宁思索片刻,肯定地说:“直爽,开朗,大方。”
这姑娘一脸真诚,是看起来不会油嘴滑舌,花言巧语的类型。
“那你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她点头,“愿意啊。”
钟语笑了,心中轻嗤,哼,陈应旸,你就是眼皮浅显,有眼无珠的人。
各个班级划分了公共卫生区域,班级内学号是按入学成绩排的,钟语靠前,老师安排她和一个男生值日打扫。
男同学说:“你扫那块,我扫这块,垃圾不多,很快就可以扫完了。”
两栋教学楼间有条长廊,旁边是小花园,另一边是羽毛球场。
他们班负责小花园。
这片绿植茂盛,里头栽了数棵桂花树,此时还未盛放,小道铺着石子,曲曲折折,灌木丛间偶尔有猫窜过去,园中有一方小亭,偶尔有人来。九月初,恼人的蚊虫未完全消失,人在此是待不久的。
与其说是扫,不如说是捡。
有些零食包装或着纸,扔到草丛上,钟语用铁钳夹到撮箕里,没一会儿就走到尽头了。
穿过小花园,是一片人工池塘,水不深,撑死也没不到大腿,池面飘着几片莲叶,水中养着几尾锦鲤。
再过去,是一条柏油大道,供人车通行。此时,陈应旸正拿着大竹笤帚扫落叶。
钟语在池边坐下,捡了片落枝,轻轻撩动水面。
陈应旸远远地喊:“钟语。”
她不予理会。
他拖着笤帚走过来,“都快到午休时间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钟语仰头看他,指指自己,“你在跟我说话吗?”
陈应旸疑惑,“不然呢?”他甚至自我怀疑,左右看看,“难道跟鬼吗?”
她慢悠悠地开口:“哦,我想起你是谁了,我的‘初中校友’啊。”
那四个字,被她用语气格外加重强调。
“……”
他明白过来了,说:“那么解释,会比较清晰明了。”
“可我同桌看见搬书那天你跟我说话,我都告诉她,你是我朋友。”
陈应旸坐下来,“所以你因为这个生我气吗?”
钟语反问:“我说是的话,你要跟我道歉吗?”
“你好不讲道理。”
“干吗?在你这里,我连个名分都捞不着,我还不能生气了?”
陈应旸被她石破天惊的话说得懵了下,说:“你这话……”
趁他愣神的功夫,钟语站起来,把撮箕里的垃圾倒到他的卫生区,倒完立马就跑。
陈应旸反应过来去追,说:“钟语!你幼不幼稚!”
她扭头朝他做鬼脸,一下子没看路,脚下一绊,就这么被他追上了。
陈应旸揪住她,眼睛眯起,“你把垃圾给我扫了。”
钟语卖惨:“我刚刚脚扭到了,好痛。”
他信以为真,恻隐之心一动,低头去看,“严重吗?”
“我感觉扭到筋了。”
“要不要去医务室看一下?”
“嗯……”
钟语在他手上桎梏松懈后,挣开逃走,留了句:“你自己扫吧你!”
原地的陈应旸看着她倒得东一点,西一点的垃圾,又好气又好笑。
回到教室,班主任皱了下眉,对她说:“以后搞卫生不要拖到这么晚。”
刚还耀武扬威的钟语秒变老实:“好的老师。”
钟语其实真的扭到脚了,幸好,下午体育课老师没安排什么剧烈运动。
她懒得去吃晚餐,叫谭依宁帮忙带面包和牛奶。
教室基本上走空了,她下巴压着胳膊,拿笔懒懒散散地打着草稿。
突然,脖子后头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上来,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谁啊?!”
“给你的。”
陈应旸在她前座坐下,手里是一包冰袋,“你不是脚扭了吗?”
“你怎么这么傻啊,没看出来我骗你的吗?”
“你才傻,你走路那副样子,我又不瞎。”
她一时失语,接过,弯身往脚腕上敷,“哪儿来的?”
“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