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网剧项目,没空陪她,知道这号人时,他便开始追钟语了。
海城本地人,长得不错,但不高,钟语若穿个高跟鞋,就同他差不多了;听说父母做生意的,家底尚算殷实。
但陈应旸认为他很俗,各方面的俗,从打扮到思想,简直俗不可耐。
这样一个人,却引得钟语问他:“我觉得他人挺好的,你说我要不要答应他?”
……
陈应旸阖上眼。
他像被一张巨大的黑布密不透风地罩住,他是困囿其中的虫子,随便谁来,都可以轻易地碾死他。
房子隔音效果不佳,早上钟语忙着赶去电视台,搞得乒铃乓啷,好一阵不小的动静。
陈应旸开门,等了一会儿,她边提鞋跟,边往嘴里塞一整个鸡蛋。
——估计她的早餐又是一个水煮蛋,一片全麦面包,一瓶牛奶。路上有空的话,她会再买杯拿铁提神。
不宽敞的地方,他的个子令人难以忽略,钟语抬眼看他一下,挥手,“别挡道。”
陈应旸一身单薄、宽松的家居服,显得人瘦而高,他偏了偏身,让出路,说:“你别噎着。”
蛋黄干涩没有水分,急着往下咽,很容易堵塞喉咙。
他的话音才落,她就噎住了,捶着胸口。
他立即回屋拿了瓶乌龙茶,拧开瓶盖,递到她手中,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
本能驱使钟语接下,喝了一大口,缓过来后,无端生了火气,冲他说:“陈应旸,你烦不烦啊,干吗每天都像个癞皮狗一样跟着我不放?很闲的话,不然去给楼下王大爷守门好了。”
王大爷养了只黑狗,每天牵出去遛弯。
陈应旸睫毛生得长,肉眼可见地颤了颤,唇抿成一条线,下颌肌肉收紧,不语。
钟语意识到话说得重了,但覆水难收。
“钱我晚点转你,谢了。”
她语气生硬地说,拎着包,步调急匆地下楼了。
几分钟后,陈应旸收到钟语从支付宝汇来的转账。
昨天的东西,连同那瓶茶,她一起还清了“账”。
划得泾渭分明的意思。
记得以前她说,她是个挺自私,挺讲利益的人,对他,她不计较得失,是真拿他当朋友。千金难买她乐意,钱不钱的,他们没不要算得那么清。
这是一次声势浩大的冷战。
上次,是钟语送莲花酥,意为求和。
这回他没了主张。
他知道,她虽吃软不吃硬,但她也犟,得到他给出能说服她的理由前,她不会给他好脸色。
可真正的理由,他如何能对她说。
钟语赶到电视台时,一些员工已经准备开始了。
她扔了喝空的咖啡杯,戴上员工牌,迅速进入状态。
周禹京是嘉宾里来得最早的,他走过红毯,和粉丝们挥手打招呼,随即进入大厅,摄像师一路跟拍。
这档音综,选取的是PK模式。一组守擂,一组挑战,由观众和导师共同评分。守擂失败的,在后期有复活机会。
周禹京此轮为守擂者。
小杨帮着将节目冠名的饮料递上去,周禹京很配合,对着镜头喝了起来,还笑着说很好喝。
国内绝大部分综艺都有台本,为了制造噱头,博收视率。钟语看多了,觉得假得要命。
要不然怎么有人说,不要把兴趣当工作。
一整期节目,分成上下两次播出,在棚内一共需要录制七八个小时。
钟语几乎是从早忙到晚。
艺人在舞台上唱歌时,镜头扫不到台下的角落,她分神看了眼手机。
郑熠然问她,这段时间跟陈应旸还好吧?
真是奇怪,他来问她做什么。
Endlich:不好,怎么了?
郑熠然:嗐,我猜你俩就要闹一阵子。不过,不破不立嘛。
Endlich:什么意思?
郑熠然:陈应旸想跟你绝交,连我都猜得到,你真的一点不知道吗?还是你装傻?
Endlich:我现在忙,晚点跟你说。
钟语收了手机,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难免起了波澜。
上午十点开始正式录制,下午六点左右才结束。
钟语站立久了,脚底板痛,她想找地方坐一会儿,这时周禹京的助理叫人送奶茶来。
“周老师说,各位老师今天忙了一天,十分辛苦,这是他一点小心意。”
有人接下:“那太谢谢周老师了。”
钟语感慨,年纪不大,挺会来事儿,舞台表现力也不错,假以时日,不说大火,但发展必不会差。
她中午就简单塞了几口,这会儿饿得快发晕了,糖分刚好可以迅速补充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