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太纠结于当下,也不必太忧虑未来,当你经历过一些事情的时候,眼前的风景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村上春树
……
作为一个凡人,一个顺风顺水成功活到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路明既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灾大难,大病大痛,当然也不会拥有什么炮火洗礼的恐怖经历,因此,要想弄清楚腥风血雨,人间地狱的场景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似乎还有些困难!
“我理解的!我可亲身经历过不少事故现场……例如,十岁那年,一个蝉鸣肆意的响午,我亲眼目睹一个上二年级的小妹妹被教室倒下的玻璃窗户生生隔断了手腕,鲜血与哀嚎一样惊心!”
“怜惜!……意外而已。”
“……还有十二岁那年,市场边上一个角落,我看着人头涌动,久久不散,尔后三分钟内,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肩上背着一个女人,从我身前匆匆走过,不经意间从宽大的披风内垂下一只死灰死灰的手臂,了无生机!”
“可怜……生老病死而已。”
“……再有一幕,十四岁那年,放学归家的路途中,偶遇一场惨烈的车祸,只见溃不成型的黑色“盒子”里,一个垂死的男子的腿崩裂了一片,白色的柱状物依稀可见。”
“不幸!……事故而已。”
“……最近两年,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夜晚,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海珠大学临海面那条笔直的马路上,亲眼见着有着同校情谊的学弟被刺身亡,恐怖的不是匕首留下的坍塌创口,而是眼睁睁看着一鲜活的生命骤然死寂!”
“悲剧!……犯罪而已。”
这些似乎还够不着血腥吧,更别说什么人间地狱了,至多就是算是些世事无常,人见犹怜罢了。
“既然如此,那……”
时光轰然逆转,天地乾坤百变。
凡人不成,那就以二世元明的视觉来战。
“……六年前,镜湖一役,残垣断壁,血流成河,鬼哭神嚎……总之,死了很多人,而且还是我亲眼所见,就连……就连我那两兄弟也……也不知所踪,视为大恐怖!!”
元明二世为人,所有惨痛记忆的集合不及那一天。
“喔!你觉得这就是残忍,血腥?……呵呵,那不过是单方面屠杀而已,狮子搏兔,螳螂捕蝉,鹬蚌相争……这些物竞天择之事,你觉得残忍吗?……或者,骨肉相残,父子相杀才是最惨不忍睹!……所以呀,只有人吃人的恐怖才能算作大恐怖,当它降临在你身上才真正是人间炼狱!”
“人吃人?”
“喏,就是眼前这一幕。”
话说这元能大殿的工程用料不得不令人佩服,面对一大批圣光境命剑师肆无忌惮的暗能量轰击,居然丝毫罪证也没有留下,工整的地板依旧是平滑如境,坚挺的房梁依旧是不动如山,而厚实的巨门依旧是密不透风。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血雾弥漫的大殿,少年命剑师们早就失去了人性良知与道德束缚,眼神中里只容得下野性和欲望,此刻,尽情杀戮才是他们最好的释压手段。
当然,元明一伙人也没法独身事外,前一刻,被视为猎物的情形发生了不下三次,但最终猎人们均被以一种较为友好的方式劝退,倒还没发生过十分激烈的战斗。
元明不光感受到元界那老不死的深深恶意,更感受到修建这偌大元能大殿之人的深深恶意,佛身铜像不见一尊,桌椅摆件亦是难觅,整一殿宇空空荡荡,了无一物,“……压根就是一个斗兽场的存在,作困兽相斗之用!”
“喵~奴家怕怕!”
元安琪的尾巴不由翘了起来,不经意地撩拨着。
“琪琪别怕,有我在呢!”
元德肾上腺素分泌旺盛,手中饕餮剑平胸而立,一个跨步,护在了猫女的身前,把手无寸铁的元明给空了出去。
“……二哥,你这……”
幸好元开及时补上空缺。
“见色忘义!!”
元明气打不一处出,哪有猫儿遇到危险尾巴不竖起来,还乱撩的,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装的,元德居然还傻乎乎的上去献殷勤。
“现在场面上的局势波云诡谲,我们还是装一装先,以免被群起而攻之。”
元明心里暗暗庆幸,他们三兄弟来得迟,也没显山露水,昨晚的事迹也只是在小范围传扬,加之身边这几人都算是散人,压根不被中央战场那几队实力最强的队伍放在眼里。
“……想必他们那头将名额分配妥当后,才会寻我们这些小鱼小虾麻烦。”
远远看着时打时停的中央战场,元明还是决定低调得好。
于是,与元开秘密交代了一番实战操作,由他出面统筹规划。
“游击战!”
“啥?”
“游击战?”
“什么是游击战?”
方才猛地一下从元开嘴里冒出个新奇玩意“游击战”,把大伙儿唬得一愣一愣的,就连冷酷的元鹰也是一脸茫然。
“游击战就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为啥要逃?直接干他们不成?”
“是呀,逃跑多费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