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料之中,但他却在斟酌那被封印在玄冰中的强大存在,在感知到法阵的攻击后,有没有提前苏醒并破冰而出的可能,只可惜这个问题实在是没有根据和思路,自然也想不明白。
有丑时那一箭吊着,除了鸿翔之外,其他人一宿没睡,直到辰时第四箭射出,玄冰还是没有破碎开来,众人的心因急不可耐而又变得焦躁起来。
时间是最客观的存在,也是最标准的尺度,既不会早到,也不会迟到。
第五箭于翌日午时如约而至,在那一双双近乎要燃烧的眸子的注视下,红色箭矢像之前几次那样射在裂纹已经如蛛网密布般的冰面上,无声无息消弭于无形。
这一刻,时空似乎发生了短暂的停顿。
咔嚓
一声脆响之后,玄冰碎裂的声音连成一片,紧接着,巨大的爆破声响起,密密麻麻的碎冰如狂风暴雨般袭来,打在法阵的防护罩上,却未能撼动其分毫。
星流云撇嘴冷笑,
“小爷我还以为是多大的动静,就这?真是浪费了这么珍贵的一枚法阵石刻。”
没有人开口反驳星流云,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家伙是个聪明人——就算是傻了吧叽的再农,都没说出这般狂妄之词来,这家伙明显就是仗着胆子大在哗众取巧!
待乱冰飞尽,众人极目远眺,很轻易就看见有一身影悬浮在之前玄冰矗立的地方,此时那身影一动不动,却将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周围的天地衍气已经躁动不安,正近乎疯狂地涌向那道一动不动的身影,并以此为中心,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与漩涡重叠的,是声势更为浩大的龙卷风,彤云四合天地失色,这场景似曾相识,几乎跟当年在日落山脉时,因破开大刀螳螂而引起的元气风暴如出一辙。
星流云终于变了脸色,大惊道:
“他这是要干什么!汇聚这么多力量,倘若承受不住而爆炸开来,我们怕是也要受池鱼之灾啊。”
萧聪不由得苦笑,星流云说得没错,这一次他真的是又有点托大了。
可惜,开工没有回头箭,这世上从来就没后悔药可吃,自己选的路,就算跪着也要走完,但悲哀的是,现在的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欧阳寻一脸凝重,缓缓开口,
“这恐怕还不是重头戏,更厉害的还在后边。”
萧聪努力保持镇定,沉声问道:
“怎么说?”
欧阳寻咽了口唾沫,长叹一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生死攸关之际,断臂求全是唯一的选择,仙人也好,凡人也罢,没有例外,他被封印进这块玄冰里,定是要不择手段地要破冰而出,但万事总得有个代价,他一定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才使得这块玄冰缓缓融化,换句话说,可能即使没有我们出手干预,他也能出来。
但是,他却提前出来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之前的很多准备没有用得上,但还是要全部发泄出来,其威力之大,应该与法阵那五支箭矢等同,甚至还要高一些。”
欧阳寻一席话,着实将萧聪等人惊出一身冷汗,星流云面无血色,疾言浅叱,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欧阳寻一脸无辜之色,
“我也是刚刚想到的。”
萧聪沉吟少顷,缓缓摇头,定定说道:
“先不要着急,情况没那么糟,就算是法阵六支箭矢的力量,到时候也是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不会针对我们这儿,所以应该不能完全破开这座防御法阵。
星流云长舒出一口气,拍着胸膛心有余悸,
“哎呀,吓死本少爷了,还以为这次要英年早逝了呢。”
萧聪挑眉哂笑,
“怎么,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星流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义正言辞,
“废话,这世上谁不怕死!”
“那之前怎么那么悍不畏死?”
星流云微微一笑,幽幽吟道:
“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起义者也,再说了,以本少爷的英明神武,那些小场面怎么可能留得下我,这次可不一样,我若是死了,谁去给四大王族的英魂们报仇?”
欧阳寻鬼使神差般举起手,
“我!”
星流云见之剑眉倒竖,重拳紧握,咄咄道:
“你说什么?”
欧阳寻愣住了,少顷,讪讪一笑,
“我是说……我是说……”
“你的意思是说你巴不得我早点死!”星流云恶狠狠地道。
欧阳寻赶紧摆手,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
正说着,哀叹一声,而后颇有些勉为其难地开口,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这件事除了我们去做,还会有谁?”
星流云冷笑,
“你放心,独孤家不灭,我星流云是绝对不会死的,再说了,就你那点水平,你也配!”
欧阳寻一脸陪笑,
“那是那是,你星流云可不能轻易撒手人寰了,我们这些人还指着你带领着去找独孤家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