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聪一脸的不以为然,撇撇嘴,大概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萧聪看破而感到有点悻然,小手捏了几颗干果放进嘴里,认真咀嚼着脸色随之慢慢放晴,他喜笑颜开,想来这干果的味道甚合他的心意,于是这家伙又挑
了几样让小贩将之用纸包起,蹦跳着向前方不远处的萧聪追去。
沿着环形的街道盘旋往里,萧聪发现这古城的布置虽看上去凌乱不整,但仔细一想却觉甚是条理,每一条环形的街道上都有差不多的关于生活的营生并附有一座一般无二的经堂,貌似这里也没有多少尸位素餐的清闲人家,每个人都在为所有人的生活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可最重要的一点是,萧聪惊异地发现,这里竟然没有留守的军队,这在玄真界有史可查的记载中不得不说是一件怪事。
“难不成单靠这些经堂就能保证这里于内忧外患中都能万物一失了?”
经堂中诵经声的奇异力量不可置否,但总觉着仅靠这个就要把城中之人尽数教化,让他们安分守己地过自己的生活实在是有点难以置信,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将城中百姓全部教化得整齐如一无有妄想,可外面的人呢?那些没有受到教化而见到没有任何防御的古城起了歹心的人,他们也不足为虑吗?还是说这里有什么其他秘密他还没有看透,或许越往里走就会看得越清楚吧。
在萧聪与鸿翔走完第十二条环街时,前边就没人了,也没路了,可依他们走过的第十二条环街的路程来讲,里面应该还有很大一片空间,入眼是一面看上去浑然一体的黑高墙,将里面与第十二条环街完全隔开,萧聪走到墙边,伸手在上面摸了一会,没了灵识感应的他觉不出此墙的任何异常,半晌,他收回手,叹了口气。
垂首复又抬头,右手抚上鼻子,眼神耐人寻味,萧聪仰望着,心里估摸就这高度对于他一个摘星境的高手来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但越过高墙后会遇见什么,他可就真得掂量掂量了,这地方虽算不上邪门,但的确是神秘得紧,鬼知道这一片国泰民安的盛景之下到底隐藏了什么。
斟酌再三,磨刀不误砍柴工,萧聪决定先“打道回府”,回去多打听点消息,择日再访不迟。
又是一路挑挑拣拣,嘴巴被撑得鼓鼓当当,鸿翔紧紧跟在神情苦闷的萧聪身后,却一点体会不到萧聪心里的愁苦,两人的画风,大相径庭。
从哪里将话题神不知鬼不觉地切入?这的确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毕竟他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别说向人打听事儿了,连今晚在哪儿过夜还没着落呢!这地方看来是一向闭塞,连一家供外人居住的旅店都没有。
就这样慢慢悠悠地走回到第六条街,萧聪突然感觉有些累,于是便想找个能落脚的地儿坐坐,顺便喝口茶水,抬头一看,见前方十数丈外挂这个“春熙园”的红招牌,看着与外面的戏园子招牌有点像,于是欣然走进,见人影疏落,样式韵味十足的桌椅摆置得甚是整齐,戏台
宽阔,几个身着戏服的伶旦正于你来我往表演着一个陌生的故事,说不上精彩,只是感觉有点别样的味道。
萧聪带着鸿翔,在一摆置在角落里的一套桌椅上坐下,桌子上摆着茶具和用精致盘子盛放的些许糕点,鸿翔的嘴巴一直没闲着,此时看到萧聪翻开倒扣的茶碗,动作悠然地拾起茶壶倒了两杯茶,心知两人是要在此久坐,于是便将揣在口袋里的各种小吃统统倒进盘子里,与那些糕点掺在一起,就着茶水继续享用。
细指拈杯,轻然一抿,萧聪放下茶杯,换了副怡然的表情将目光重新投向台上,见那几个伶旦你来我往依旧,面色悲戚,唱调清绝,举手投足间看上去甚是雅致,想必是在表演一出帝王将相才子佳人间的典雅故事,并且在准备时是下了莫大的功夫的,又或许是已经表演过很多遍了,演技的把握,炉火纯青。
静静看了一会儿,萧聪倒是看懂了些,方知台上演的原来不是凡尘琐事,而是上界传说,大意是一位上界的仙子飞升之后与自己的侍婢居于仙府,却过着下界凡人般的生活,广植禾谷,织麻纺步,自给自足。
凡心未灭,整日祈盼着双宿双飞的美好时光,却始终不能如愿,上界的仙心比下界的凡心还复杂,那些隐藏在仙风道骨下的虚伪和丑恶,她嗤之以鼻,即使煎熬成溺,也不愿枉付真心,就这样离群孤索地静静品尝着生活的寡淡无味,日渐消糜。
萧聪不知这故事是真是假,更不敢根据自己的见识对其妄加揣测,因为现实经历已经将他于典籍中诞生的思维改变了太多,让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其实是很无知的。
不过想想至今为止他所遇到的两个个仙子,寒雪仙子和云镜仙子,隐隐觉得这事儿也不是不可能,故事中的仙子的经历比寒雪仙子稍微好点,但总觉着比起云镜仙子要差好多,一个心如死水万念俱灰,一个求而不得伤心欲颓,最后一个虽然拥抱了心中所爱,却为救伉俪一心求死,飞蛾扑火亦是轰轰烈烈,哪有一个活得好的,你说是这悟道太没趣还是炼术太枯燥,非得去碰感情!这玩意儿难道比参穷无上大道还要令人心弛神往吗?
“我呸!什么跟什么啊!”
觉知自己心中的歪曲和不敬,萧聪忍不住啐了一口,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