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红霞似焰,残霞将绿洲整个渲染上一层绚烂的粉红,使它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涂脂抹粉羞涩的妙龄姑娘静默在那儿。
经过一番思索,萧聪决定了,就在这儿逗留一段时间,将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一探究竟,想他堂堂萧家四少爷,一个从天道轩走出来的嫡传弟子,实在是有理由想方设法留下点不凡壮举,要不就对不起师父他老人家的悉心栽培!
至于独孤家那边……即使比他快又怎么样,比他快就一定能先一步得到火之灵吗?就凭这初具灵威的神识感应,他就有让他们三千里的底气,再说,他们到现在知道不知道这事儿还得两说呢。
就这样,萧聪与鸿翔竟在沙丘后边暂住了下来,萧聪算是与那绿洲里的不明生灵耗上了,天天趴在沙丘上观望,茶不思,饭不想,除了每天破晓时照常修炼紫目,其他时间连睡觉都睡在沙丘上,鸿翔对此倍感无奈,只能每次一到饭点就把饭送到萧聪的嘴边上,并陪他在沙丘上趴一会,然后忙自己的活计去。可一天天过去了,绿洲那边依旧是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别说是绿洲里的那位不世大能了,连只鸟的影子都没见着!
七日后。
这天正午,萧聪还趴在沙丘上小心观望,鸿翔依例将干粮和水送到其近前,百无聊赖地陪他看了一会,焉儿吧唧地转过头来,忽然一声惊呼。
“哥哥!”
萧聪闻声转首,朝着鸿翔所指的方向极目远眺,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那条康庄大道上,数不清的古兽异兽密密麻麻地化作一片黑色洪流,正以一种罕见的缓慢速度向绿洲漫涌而来,这场面要放在日落山脉里还不算什么,但放在这资源匮乏生存艰难的濒阳荒漠里,那就不得不说是一场摄人心神的宏大场景了,萧聪亦是看得目瞪口呆,但还没像鸿翔那般被震撼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他回过神来,用力甩甩脑袋,然后开启紫目,欲要看个真切。
这粗略一瞥不要紧,但仔细一看可就要把萧聪的小心肝给吓出来了,那黑色洪流中的可不是一群寻常古兽,什么九头蛇、九尾蝎、七头狮子、长嘴大鳄…尽藏其中,为首的是一个身高不足五尺直立行走且头上长着一圈小角的人形异兽,萧聪叫不出他的名字,更没在哪本古书上见过他,但能在一群“王侯将相”中打头阵的,定不是泛泛之辈,反正论道行肯定比后边的九头蛇、九尾蝎子等高上一大截。
只见他面色恭敬地走在最前边,带领一众古兽五步一作揖,三步一叩首,后面的动作整齐划一,前行井然有序,这难得的默契可不是二八天就能练出来的,想来这壮观的活动应是由来已久,并已约定俗成。
可值得这群古兽们如此虔诚觐见,那绿洲之主又是个怎样高深莫测的角色呢?萧聪想了又想,却发现在自己的知识积累中根本寻不到这么一号人物,到底是自己才疏学
浅还是有幸得见神迹,他也不知道。
时间似乎因那黑色洪流行进缓慢而变慢了好多,让人等得心焦,不,应该是心惊胆战,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这这样的情境下,每一个下一刻都变得扑朔迷离不可捉摸,让人倍感期待,也让人倍感不安,让人心痒难耐,也让人噤若寒蝉,仿佛是置身于水深火热,冰火两重天。
呆站在一旁的鸿翔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萧聪不说话,他定是不敢独自逃走的,但萧聪若一直不说话,他就得一直这么站着,他脑子里不由联想起一些血腥暴力的画面,好像不知哪一刻就会有一头古兽从他俩站立着的地下冲出来,将还未回过神来的他俩一口吞掉,血浆飞溅,临死之前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又是良久,萧聪长舒了口气,带着点气急败坏,道:
“仙人的,怎么这么慢,累死小爷了,来,先坐下等着,这样耿着脖子实在是太累了。”
说着,便自顾自的一屁股坐在沙丘上。
鸿翔可不像萧聪这般没心没肺神经大条,他慢慢转过头,斟酌良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哥哥,他们真的不会突然冲过来……或者是,悄悄地潜伏过来吗?”
萧聪看着鸿翔那副小脸惨白被吓怕了的摸样,信誓旦旦地笑道:
“放心吧,看他们那副虔诚之极毕恭毕敬的模样,是不会乱了阵型冲过来的,再说,那里面的可都是道行高深在族里有头有脸的主儿,这等下三滥有损颜面的勾当就算做,也不会自己亲自做,你就安心地坐下来,耐心等一会儿,等他们走到绿洲边上时,肯定更精彩。”
“可他们要是不走到绿洲边上呢?”鸿翔问道。
萧聪神秘一笑,目光上移,似有感而发般定定回道:
“相信我,他们一定会去绿洲边上的。”
果不出萧聪所料,约莫两个个时辰之后,黑色洪流漫到绿洲边上便不再叩首,而是不紧不慢地在绿洲旁围了个圈,排着队一个一个地走进林子里。
其他地方的景象他看不得真切,但九日前被他烧毁的那片林子那儿的场景他可是看得真真儿的,说来也矛盾,这地方既然都已经这么邪乎了,竟没有将一切都遮掩起来,连之前他烧毁的林木都没恢复,这表里不一的鬼地方,搞得他思维有点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