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窗户外阴沉沉的。
人在傍昏时睡醒,那种孤寂和空荡感,仿佛被全世界抛弃。
醒酒后,脑袋清醒了,但东方怜人的身体还是因为虚弱有些摇晃。
“雨华哥哥,你在吗?”
想要摆脱这种孤寂与荒凉感的东方怜人,趿拉着拖鞋,揉着惺忪睡眼下楼寻找林雨华。
“我在这儿。”
书房的水曲柳台面的巨大桌子上,铺着巨大的宣纸,林雨华正用蝇头小楷写着苏轼的定风波。
一遍、两遍、三遍。
写到第三遍的时候,林雨华的心静了,才回过身笑着问:“睡醒了没有?”
“没有。脑袋昏昏沉沉的,但怎么也睡不着。”
“你那是心神损耗过度,我已经找刘庆祝开了安神养魂的药,明天开始你一边喝药,一边跟我一起晨练。”
想到要晨练,东方怜人就不寒而栗,她是最讨厌早起的。
可之前答应过林雨华不能抵赖,她苦巴巴的问:“雨华哥哥,能不能在床上练?练完之后,我还能睡个回笼觉。”
“不能。”
“那……你会温柔的叫我起床吗?”
“七点半如果你不起床,我就会一盆凉水泼下去。”
“好过分哦。”
在看到林雨华以后,那种空落落的荒凉感消失,她打了个呵欠,就要回去洗漱。
在她转身的瞬间,林雨华虽然心中不忍,但还是说了一句:“公司那边的负责人找你,书房电话快打爆了,你给她回复一个。”
“哦。”
拨通公司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急促的声音,“小姐,不好了!许志安的公司营业额超三千五百万,是您的七倍!”
吧嗒——
电话摔在桌上,东方怜人踉跄一步差点摔倒,眼圈泛红喃喃不可置信的自言自语说:“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林雨华平静说:“很简单,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大规模售卖,而是想尽了办法拉拢大批进货的买家。”
“于此同时,他开始制造电视机,弄出超多的货物量。”
“在赌约即将结束的十天内,他直接出手打你个猝不及防,是谁很常见的商业手段,是你大意了。”
东方怜人还是不敢相信,“许志安在苏杭和我一样,人生地不熟,更没有我隶属的东方家影响力大,是怎么弄到这么多订单的!?”
“不知道。”
林雨华沉静声音说:“还剩最后十天的时间,你可以再奋力一搏,或者为自己弄一份像样的嫁妆。”
咔嚓——
阴霾的天空闪动春末夏初的第一道雷霆,阵雨哗哗落下。
东方怜人的天,也塌了。
她泪流满面,呆滞站在原地好久,才哽咽着声音说:“雨华哥哥,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不对。”
林雨华平静声音说:“我之前告诉过你,无论赌约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帮忙。”
上一次在饭桌上,东方怜人曾询问过林雨华,万一自己真在赌约中输掉,他会不会帮忙。
林雨华把“不会”两个字,说得斩钉截铁。
东方怜人知道林雨华有认真的成分,却不知他会这样的绝情。
换做以前,东方怜人气得早就跑掉了,可现在林雨华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擦了把眼泪,东方怜人第一次学会低头哀求,“我救过你和小颖对不对?”
“是,但我也救过你。”
东方怜人赶忙摆手:“雨华哥哥你误会了。我不是拿人情要挟你,只是想说我们是过命的交情,你就不能把钱先借给我?”
“不能,因为这和定下的规矩不符。”
东方怜人急得脸色涨红,“难道规矩真的有那么重要!?”
“很重要。”
林雨华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东方怜人气得直跺脚,干脆直接拨通了雨华集团总部的电话!
她带着哭腔说:“我是东方怜人,我找林小颖!”
“好的请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