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水不敢再和林雨华耍横，揉着屁股站起身，一脸怨气的说：“柴小扉，我今天来找你，是要告诉当年那小崽子的消息！”
“你如果不想知道，我现在就走！”
柴小扉顿时潸然泪下，“她……她还活着！？”
“不仅活着，还活蹦乱跳呢！”
陈一水咧嘴笑得格外阴森，“你现在跟我走，我带你去见她。”
被莫名情绪冲昏理智的柴小扉，几乎毫不犹豫的说：“好！如果你敢骗我，我绝对会报警抓你！”
“想啥呢。你是我老婆，我就算骗谁，也不会骗你的。”
陈一水伸手要搂柴小扉的胳膊，却被她给闪开，并厌恶的说，“少动手动脚的，小心我告你非礼！”
两个人达成共识，一起出门上了那辆白色的小轿车。
临走时，柴小扉可怜楚楚的望着林雨华，“雨华，如果今天晚上九点之前，我没有准时到家，你就帮我报警！”
林雨华凝重点了点头，“好。”
等她离开不久，林雨华就立即找到了门卫，“阿姨，把柴小扉的车钥匙给我，再晚就追不上了！”
门卫阿姨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车钥匙递过去，“林先生，一切都拜托你了。”
从门卫阿姨的眼神中，林雨华看出了关切的味道。
可以看得出，柴小扉平时对别墅里的员工很好，否则工人们也不会因为她出事，而担心成这个样子。
车子启动，林雨华娴熟跟踪在陈一水的后头，一直来到城郊附近的厂房。
前面的车子开始减速，应该是快要停下。
林雨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车，下车后靠着墙角，一点点往前蹭。
果不其然，没跑出几步陈一水也停下车子，朝着柴小扉喊：“过来吧，人就在里头呢。”
柴小扉下了车子，看着周围荒凉的景象，有些畏惧的问：“你为什么把孩子放在这里？”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别看厂房看起来破，里头被我装修的好着呢。别特么磨叽了，跟我走啊！”
穿着高跟鞋的柴小扉，被拽得踉踉跄跄，一路极不情愿的跟着进入厂房。
林雨华也紧跟在后头，悄悄摸了进去。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六点半左右，天渐渐黑了，隐约能从厂房的某处看到灯光。
陈一水拽着柴小扉，两人走得很慢，林雨华抄着墙根反而要走得快些，率先绕到亮灯窗户的后头。
透过窗户，林雨华看见约莫五百平的厂房内，聚集着二十几个孩子，以及两个中年男人。
地上放着两个塑料大盆，一个盆里放着泔水似的食物，另一个盆放有馒头煎饼或者硬面窝头。
这些主食都是一半一半的，上头还沾着牙印，应该是从餐馆回收的。
其中一个男人，拿着大铁勺子敲打饭盆。
“开饭了，开饭了！每人一勺，吃完的一边呆着去，不许抢！”
总共二十三个小孩子，排成长队，挨个的捧着个小破碗，打一碗菜领一份干粮，蹲在角落里吃。
每人一碗的可怜饭菜，很快就吃完了，孩子们贪婪的看着还剩下小半盆的泔水，却被两个中年男人，抬着倒进下水道里。
“看什么看！你们吃饱吃肥了，长得跟一头小猪似的，谁还能可怜你们！”
“吃完了都特么给我睡觉去！”
孩子们老老实实到东边自来水口那里，接了点水冲冲碗底残渣，一股脑的喝下去。
还有五六岁的小孩，够不着水龙头，只能让大孩子帮忙开水龙头。
喝完水的孩子们，睡在一堆建筑废料里。
林雨华认得，这种建筑废料，是为了防止水泥地板干裂，铺上的类似棉絮的毯子，上头洒水扑在地上。
看似棉絮的毯子，都是用化纤和废旧布料加工成的，对人的身体有很大影响。
孩子们娴熟的钻进棉絮毯子里头，蜷缩着进入梦乡。
林雨华注意到，有些孩子的身上，都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应该是对毯子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