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华一心二用,一边写字,一边故作轻松的询问:“叔,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可见老了。”
“我今年都七十二了,怎么能不老。”
孙诚基叹息一声,“这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我都经过了,现在儿孙满堂,哪怕这会儿咽气,也没什么遗憾。”
“可惜的是你啊。年纪轻轻,就被奸人陷害,落到这一步田地。”
林雨华笑着摇了摇头,“我都没悲观上呢,您怎么开始怨天尤人了。”
“依我看……”
聊家常的同时,林雨华用两根手指捏着笔头,迅速的书写着。
“周胜南被藏在周家大院里,放烟雾假装着火,会有人将其从室内带出。”
“到时对周家全面监控,趁乱抢人!”
简短两行字写完,林雨华把纸条搓成纸卷,偷偷的塞进孙诚基的袖子里。
与此同时,门外的两个安保人员走入,“探望的时间到了,请您立即离开!”
将纸条默不作声的揣到兜里,孙诚基这才缓缓站起身,“好好保重,等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牢门紧紧关闭,等到门口的时候,忽然两个保安把孙诚基拦住。
“对不起,例行检查!”
声音落下,两人不由分说的开始搜孙诚基的口袋。
孙诚基也不抵抗,自顾的掏出香烟和火柴,噗嗤一声火柴点燃,一缕青烟从他的鼻孔嘴角缓缓流淌。
“真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啊。没想到来探一个监,竟然要受到这种屈辱!”
两个保安搜了一圈,什么也没有搜到。
“放肆!”
不远处忽然传来周清华的一声冷喝,他快步上前推开两个保安,“胆大包天的东西,连他的身都敢搜,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对不起领导,我们知错了。”
孙诚基冷哼一声,根本没有兴趣看完周清华拙劣的表演,起身走出了监狱。
周清华在后面象征性的追了两步,“老学长,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绝不是在刻意针对你……”
走到车子里的刹那,孙诚基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赶忙把嘴里叼着的烟卷吐出,迅速在车子的真皮座椅上按灭。
司机吓了一跳,“老领导,车子里有烟灰缸,您这是干什么!”
“别管我,开你的车!”
车子缓缓启动时,孙诚基紧张的取开烟卷模样的纸条,发现只燃烧了边角,字迹并没有模糊。
真是好险!
哪怕再拖延十秒钟,第一行字也会被烧干净。
亦或者换做白天,假装成香烟的纸条,也会被门口的两个保安给查出。
孙诚基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喃喃的说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雨华,老天爷这次没有亏待你啊。”
车子赶到人才别墅时,已经是夜里两点多钟。
得知来者的身份,管家不敢怠慢,冒着被骂的风险敲开了陈采薇卧室的房门。
“陈小姐,有贵客来访!”
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下墙上的时钟,这会儿不过凌晨两点多。
陈采薇气呼呼的起身,“大半夜的,谁挑这个时间来拜访!?”
“是珠州的孙诚基。”
刚才还睡意朦胧的陈采薇,立即清醒了一大半,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马上叫醒所有人,开紧急会议!”
十分钟之后,睡眼惺忪的一群人,好像开睡衣派对似的聚在大厅里。
客厅的桌上,还放着被烧着一半,另一半沾染着口水污渍的纸条。
一群人静静的听孙诚基诉说前因后果,再看来之不易的半截纸条,不由感动的热泪盈眶。
墨兰芳声音带着哽咽,紧紧攥着孙诚基的手,“孙叔叔,我们试了好几次,周清华都不给我们通融,您是怎么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