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像鬼影般站在背后的女司机,终于忍不住开口,“东方小姐,我受你家族嘱托,特地送您到住处。”
“如果您和一个陌生男人住在一起,恐怕我不好交代。”
东方怜人面上的恬然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若寒霜。
“我做什么,他们都不敢管,你管得着么!”
“你回去通知老爷子,我有男人了,让他等着明年抱孙子!”
说完,东方怜人不由分说的牵着林雨华的手,拿上房间钥匙上楼。
房间近一百平,象牙白大床,梨木雕花桌椅,摆设得金碧辉煌和皇宫似的。
两张床之间,有一道布帘隔着,空间还算可以。
东方怜人靠在窗台前的藤椅上,笑吟吟的道:“估计今天晚上,老爷子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看到这一幕,林雨华不由得摇头。
谁摊上这么个闺女,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忽然房门敲响,外头再度传来女司机无奈的声音,“东方小姐,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找您,说完马上就走。”
东方怜人不耐烦的将房门打开,“你还想怎么样?”
女司机从兜里掏出个小塑料袋塞在东方怜人的手里,低声嘱咐一句:“您注意安全。”
说完,女司机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出门。
东方怜人看了一眼袋子,神色略有尴尬的放在枕头底下压着。
宾馆送来菜肴,晚餐是统一西餐,带着鲜血的五分熟牛排,外加上一份沙拉,做得格外正宗。
东方怜人用刀叉吃得津津有味,林雨华扒拉了两下盘子,实在没什么胃口。
“东方,刚才女司机给你送的东西,是不是饼干之类的?”
东方怜人歪了歪脑袋,“算是,只不过吃起来可能有点油。”
“没关系,给我填下肚子,西餐我实在吃不惯。”
“喏,给你。”
塑料袋扔在林雨华的手中,林雨华打开来看,四四方方的小塑料包,上头印着一对男女。
像这样的计生用品,在七十年代末期实属罕见。
东方家的老爷子,能派女司机给东方怜人送来这东西,足以见得东方怜人平日里在家里是怎样的无法无天,胡作非为。
以至于一直以手段强硬,形势狠辣著称的东方家,对这个小女儿一点也办法也没有。
东方怜人笑吟吟的靠在床头,摆出一副妖娆姿态:“雨华哥哥,我先去洗澡,你可要准备好战斗状态哦。”
林雨华直接将计生用品扔进垃圾桶,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早上六点多钟,外头乒乒乓乓的爆竹声响起,林雨华睡得迷迷糊糊打开窗子,正看见外头一个年轻人推着板车,车子上装着的是一具棺椁。
街道两旁,都是瞧热闹的群人,唯独披麻戴孝的青年被簇拥在中央,显得格外另类。
没有唢呐铜锣,更没有送葬队伍,十八九岁模样的年轻人,吃力的拉着大板车,面色憋得通红。
按照丧葬的规矩,白布缠绕脑袋,代表的是父亲殡天。
周围瞧热闹的人,不仅没有表露出半分同情,甚至有拍手叫好放鞭炮的。
有调皮的孩童凑上前,直接将一挂大红鞭炮扔在棺盖上,乒乒乓乓的声音引起更大的一阵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