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而昏黑,鹅毛大雪掺杂着小冰雹,再过一会儿,就什么也看不见。
林雨华匆匆回到房间,“墨姐,等我出门以后,你把大门屋门,还有房门都反锁上,除非我敲门,否则谁敲也不要开!”
“你要干什么去?”
“来不及了,回头再说。”
林雨华抓起一件蓑衣,冲入了茫茫大雪。
沿着店小二所指的路,林雨华靠墙角闷着头前行。
蓑衣披上了雪,浑身雪白的林雨华行走在白茫茫的雪地上,不仔细看,压根瞧不出有人在移动。
四下寻找的过程中,林雨华并没有呼喊冯莹莹的名字,而是双眼如炬,警惕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如果冯莹莹中途是被张宝川的人掳走,一旦听到林雨华的喊声,惊慌之下很有可能要了冯莹莹的命。
沿着乡村荒僻小道,林雨华走了十来分钟,四周都是光秃秃的荒地,以及覆盖上厚厚一层的大雪。
再往前就是一小片光秃秃的杨树林,隐约可以看见后头有一栋冒着青烟的小屋。
林雨华心头不由得一紧,难道冯莹莹已经被掳走?
忽然,林雨华听见苹果园的一个柴堆里头,传来一阵淅淅漱漱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小兽在动弹。
林雨华顿时心生警惕,从路边捡起胳膊粗细的木棍,蹑手蹑脚的猫着腰走向苹果园里的柴堆。
等走近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一个柴堆,而是“地窝子”。
在北方,有许多生火不方便的地方,就会用一种极其特殊的建筑取暖。
平坦的土地挖个坑,巩实泥土,不用太高,约莫有一人高就行。
上头搭几根木头支撑,铺上防水塑料布,再盖上木柴,就是个保暖的“地窝子”。
也难怪林雨华远远看着,像是一个柴堆。
林雨华凑近地窝子的入口,看到里头黑乎乎的,隐约能看见三个人。
两个男人,把身材瘦小的小姑娘压在底下,其中一个按住小姑娘的嘴,另一个人在急匆匆的扒衣裳。
棉袄和棉裤已经囫囵扒掉,只剩下秋裤和棉坎肩。
里头黑乎乎的,林雨华看不清人脸,但一眼就认出扔在入口的棉袄,就是冯莹莹的!
林雨华怒把地窝子的顶棚掀开,怒吼一声,“干什么呢!”
一声怒吼,把正干坏事的两人吓得亡魂皆散,惊慌爬出地窝子,撒丫子就要跑!
两个人的脑袋上,都缠绕着黑布,压根看不清容貌。
俩人格外聪明,一个东南,一个西北分头跑。
林雨华抡圆了棍子,砰的砸在其中一人的脑袋上。
鲜血顺着后脑勺往下淌,那人也不敢回头,只是嗷的一声惨叫,再度撒腿逃跑。
林雨华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追击,而是跳入地窝子,查看冯莹莹的情况。
冯莹莹左半边面颊稍有肿胀,鼻孔和嘴角流血,刚才嘴被人捂着,血涂抹了满脸,看着格外狰狞。
现在没人捂着嘴,冯莹莹仍瞳孔涣散,小脸呆滞,嘴巴微张着,半天说不出话。
林雨华赶忙捡起地上被撕烂一半的棉袄,抽出一截棉絮,替冯莹莹堵住流血的鼻孔,把棉袄给她穿上。
棉裤也被扯下,林雨华刚想帮冯莹莹往上提,想到她是个十六岁的大姑娘,又把手收了回去。
“莹莹,快把裤子穿上,外头冷着呢。”
短暂沉默几秒,晃过神来的冯莹莹,搂着林雨华的脖子哇的哭出了声。
林雨华轻轻拍打冯莹莹的脊背,“别怕,他们都被我给打跑了。”
刚才砸在后脑上的一棍子,林雨华用了十足的力气,大脑已经有了淤血。
在这种情况下,绝不能乱动弹,要躺在原地等待治疗。
在雪地上狂奔,会让淤血扩散,人看上去没事,估计回去之后因为淤血压迫脑细胞,就会犯困睡觉。
第二天,气就没了。
该死,便宜了跑得快那混蛋!
抽噎着的冯莹莹,捡起被扔在旁边柴堆的木炭,背上小竹篓,被林雨华牵着手回家。
路上,冯莹莹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冯莹莹刚买了木炭准备回去,就被潜伏在地窝子里的两个人,强行拖拽了进去。
两人先是威胁,说冯莹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如果不及时醒悟,下场就会和村长一样。
愤怒的冯莹莹,怒骂这两个人是杀死爷爷的凶手,还说就算自己死,农货全烂在地里,也不会卖给张宝川。
两个人把冯莹莹拖进地窝子里,要扒冯莹莹的衣裳,说给她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