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首位上,西装革履的男人,清了清嗓音,将茶杯撂下。
旁边椅子坐着的周西贵,立即意会,赶忙起身介绍说道:“张云志是特邀来我们局的实习法官,万忙之中抽身,来处理你们的事。”
对方的女律师当即起身,主动向叫张云志的中年男人伸出手,“张法官好。”
张云志呵呵笑着伸出手,“你好。”
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良久,终而女律师尴尬抽出手。
张云志落座,小锤在桌子上轻轻一敲,“我现在宣布,开庭!”
没等双方当事人讲话,张云志就照着桌上的文件开始诵读。
“林雨华,你曾在三个月之前,使手段抢走赵雍城的生意,并用钱财作为要挟,让赵雍城替你工作,导致他过劳心梗死亡。”
陈采薇忍不住愠声开口道:“您不觉得,这份文件上的资料,太偏袒了些!”
“什么叫使手段抢赵雍城的生意?做生意相互竞争,哪个不使用手段?”
“还有,赵雍城是主动愿意加入我们公司的,而且福利待遇给的,不比曾经的差,我们对他已经仁至义尽……”
砰——
一锤子落下,张云志板着脸道:“肃静!”
“我这里收集到的,是最官方和权威的资料,又怎么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还有,你们当街与张云志斗殴,双方各有受伤。”
“昨天晚上,你们丧心病狂,纠集当地混混,对赵雍海的家人和朋友,进行的惨无人道的群殴。”
原本,林雨华已经预料到,事先准备好的赵雍海,可能会在这场审理中做手脚。
林雨华却没想到,张云志会偏袒对方成这个样子。
张三青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指着张云志的鼻子大骂,“你他妈说的是不是人话!?”
“我们林总被三十几个人打成重伤,你说双方互殴各有受伤,难不成是赵雍海的人在打林总时,打疼了自己的拳头?”
“还有,你说我带着小混混,对赵雍海的家人和朋友进行惨无人道的群殴。”
“你他妈告诉我,我们十个人,是怎么惨无人道群殴他们三十几个人的!?”
砰砰砰——
几锤子砸在桌上,张云志怒的道:“你作为嫌疑犯,你没有资格讲话,给我肃静!”
张三青刚要说些什么,却被林雨华按着肩膀,让他重新坐下。
林雨华冷眼盯着张云志,“张法官,你口口声声说着公平和权威,可是每一句话都在偏袒赵雍海。”
“我想知道,你的公平和权威从何而来!?”
张云志神态睥睨,脱口而出的道:“赵雍海是友国的名商,国籍已经在早年间迁出,对我们珠州的进出口生意影响和帮助都很大!”
“保护友国商人,就是公平!我作为法官,所说的话就是权威!”
“你们也别觉得委屈,要怪就怪自己,不该招惹赵雍海。”
墨兰芳怒拍桌子起身,“凭什么赵雍海是友国商人,就要区别对待?你这是搞双重标准!”
这一次,没等张云志开口,周西贵就起身冷冷的说道:“你再咆哮公堂,别怪我们把你请出去!”
再这样下去,肯定要大吵大闹,对自己不利。
纵然心中憋着怒火,林雨华也只能无奈说道:“宣判最后结果吧。”
张云志似乎早有准备,当即宣判结果。
“张三青逞凶打人,虽说没有造成人重伤,但影响了友国商人对我们的看法。”
“赵雍海折算了一下,加上精神损失费,一共是二十万。”
宣判结果一处,赵雍海的两个侄子,神色顿时浮现出一抹喜色。
林雨华大概可以猜测出,这两个人就是赵雍海刻意留在家里的人肉靶子,静等着人来打,然后索赔。
而且索赔的金额,和挨打的他们息息相关。
这样的招式,和林雨华曾经用空厂房对付黄贺斗,有着出奇的相似。
如果不是赵雍海暂时买下的宅邸,最高只能申报二十万赔偿,林雨华也有可能被索赔得倾家荡产。
墨兰芳怒道:“珠州最贵的宅邸,也就二十万,你们索赔这个价格,还不如去抢!”
女律师起身合上文件夹,似准备离去。
“你们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是赔钱,第二是让张三青这些人去坐牢。”
“二十万的经济损失,足够牢底坐穿。”
“当然,如果你们不满意判决,可以随时提起诉讼。”
一九七八年,司法体系还很混乱,如果林雨华想要上诉,单是时间的拖延,就承受不起。
更何况,自己身上的伤在一点点的愈合,到时候真审理起来,说自己当初受重伤,压根没有证据。
到头来,还是落得同样判决的下场。
张三青眼眶通红,拍桌子起身道:“老子不服!别说是坐牢,就是砍掉老子的头,我也不服!”
林雨华平静的从怀里取出一张支票,刷刷签下名字递给女律师。
“这是二十万,我们两清。”
张云志低头瞥了一眼支票,眼中的惊喜与贪婪被很好的掩饰了去,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