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驸马见不得自己妻子失望,待大家坐好,他迫不及待的问道。
“妍儿是姑母的徒弟,那你应该一直都是在东辰国长大的,怎么会遇见坤儿呢?”
“回郝驸马的话,去年八月东辰国蝗灾,到处闹饥荒,饿浮遍野,逃荒难民多不胜数。
郝盛坤和我舅姥爷郝保荣因为谷主的诺言,在东辰国南边境报恩,差点饿死在东辰南边境,被我夫君救了。
后来一直和我们夫妻一起生活,直到今年四月份,静慧师太从天医谷出来找我,谷主传话勒令郝盛坤回去继承谷主之位……”
姜欣妍这种随意的话就如同一把刀子,直插郝驸马和公主心底,还要搅动一番。
郝驸马死死的咬紧牙关,那紧锁的长眉之中是说不尽的思念和哀伤。
他眼中有不敢相信,伤心,痛苦,自责,还有什么?
在那片犹如星辰大海的眸子当中,还有说不尽的东西,郝驸马动了动喉咙,最后什么也没说。
公主的脑袋嗡嗡作响,想打听大儿子的喜悦,此刻摔得粉身碎骨以后,才会感觉不到疼痛。
她泪流满面,美人垂泪总是让人怜惜,尤其还是个哭起来梨花带雨的女子。
客厅里的人纷纷侧目看过来,那些眼神虽然只停留在姜欣妍的身上片刻就转开了去。
但是那些眼神都倍含责怪她的,好像她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姜欣妍:“……”
她一脸懵逼,内心不停的腹诽,怎么回事?什么情况啊?老娘闯祸了?
老娘只是挑一些好的话,说给你们听而已,郝驸马和公主他们就难受成这样子。
偶买噶!罪过罪过,早知道就不说什么大实话了,其实郝盛坤还真是吃了很多苦。
当时,他们遇到的时候,郝盛坤饿的只剩下一口气了,要不是她的灵泉水,郝盛坤已经死了好不好!
这些事,她还没好意思说,怕公主听了会难受,这没说咋还这样呢?
她用迷茫的眸光看向楚厉煊,寻求安慰,她男人还是很给力,双手紧握着她的小手蹲在她面前。
那眼神很坚定的告诉她,她没有说错什么,还顺手端一杯茶递给她喝。
“娘亲,您不要难过了,大哥现在不是好好的回天医谷做谷主去了,待天下安定下来,孩儿就去天医谷看大哥。”郝盛笙蹲在公主面前轻轻的安慰。
“爹,娘亲您们不要这么自责,大哥不会怪您和娘亲的。”郝娇娇蹲也在她爹娘的面前。
郝娇娇,人如其名,是一个水做的娇柔人儿,此时也泪流满面的安慰爹娘。
十一岁的奶团子狠狠的瞪了一眼姜欣妍,蹬蹬小腿跑到他娘的怀中,“娘亲,宇儿饿了。”
他长得唇红齿白,素日里最爱对公主娘和驸马爹撒娇,也颇得姐姐和哥哥们的宠爱。
“传话下去准备上午膳。”梨花带雨的公主,不知道是受不了小儿子撒娇,还是不好意思了。
很快就小厮和丫鬟摆好饭,郝驸马强打精神的招待大家入座,他脸上的悲伤也收敛一些。
公主转头抱歉的对姜欣妍说:“妍儿让你见笑了,我就是很想坤儿,谷主不允许我们住蓬莱岛……”
公主又一度垂泪,她是真的很想念她大儿子,可是天医谷有规定皇室儿女不可以住蓬莱岛。
“谷主不让你们去做客?”姜欣妍惊呆了,她还以为他们有几个儿子女儿围绕膝前,早已经把郝盛坤忘记了呢。
郝驸马:“……”没有说不可以去做客,天医谷只是规定,娶了公主或加入皇室的子女不能常住天医谷。
他们二十多年没有去,是因为见了一眼离别时更难受,当年离开大儿子,他们夫妻俩肝肠寸断。
后来的后来都是因为身边孩子还小,要么就是世道不太平,种种原因导致二十多年没有回去。
“老谷主已经退位了,现在已经启程去我们煊妍城玩,归期未定,你们随时都可以去蓬莱岛玩的。”
“真的吗?妍儿饿了吧,我们先吃饭,等下多跟我说说天医谷近几年的事情。”
姜欣妍:“……好,但是我也知道的不多,都是郝保荣说给我听的。”
玛德!老娘才说两句,你们就悲悲戚戚,哭哭啼啼的哪个还敢说给你们听呀。
姜欣妍也没再说,静慧师太是她外祖母的事了,反正在郝驸马的眼中,亲传弟子就是最亲的人。
她也学乖了,净是挑一些郝盛坤的童年趣事说给驸马和公主听,这些都是郝保荣说给她听的。
逗得夫妻俩和几个孩子哄堂大笑,这就是亲人之间的牵挂,哪怕是听说,他们就能想象亲临其境。
郝驸马想他儿子的同时也想他老父亲,所以他比公主更加痛苦,只是他隐藏的很好。
最好的姻缘,不是谁为谁做主,也不是谁为谁妥协,而是我理解你,你包容我,然后共同进步,成为更好的自己。
他们夫妻这一路风雨同舟,只要在公主身边,郝驸马便不胆怯,不仓皇,更不会孤单。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就是郝驸马跟公主之间的爱情。
楚厉煊就在旁边帮她端茶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