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挟着劲风的利刃挥来,却在离她半寸之际,被一柄横空而出的短剑隔开。
拼尽全力从地上爬起,还不等看清是谁人所救,其余的黑衣人再一次追了上来。
她只能继续跑,在夜色中拐入一条小巷,身后的黑衣人紧追不舍,李洛水很累,浑身上下如有千斤重,两条腿早已失去知觉,她只是凭借本能的往前跑。
终于还是体力不支,摔在了地上,掌心被碎石划破,血淋淋的一片,却丝毫感觉不到疼。
泛着冷光的长刀再一次挥过来时,李洛水轻轻闭上眼。
真的要到此为止了吗?
她绝望的想。
可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落下,电光火石之间,有人挡在了她身前。
兵刃交织的声音传入耳中,她终于力气耗尽,瘫软在地,一黑一白两片身影在视线里变得模糊,巨大的失重感传来,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李洛水是被疼醒的。
车轱辘缓慢行过石板路,若不是掌心抽疼得厉害,她还以为方才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车内昏暗,又正值夜色,她看不清对方的脸,掌心的触感于是变得尤为清晰。
清凉的药膏涂抹在黏腻伤口上,带起一阵战栗,想收回手,却被对方按住,“别动。”
声音又低又沉,带着几分压迫感。
李洛水果真不动了,任由对方在黑暗中替她上药,体内的药性尚未过去,她脑子里昏昏沉沉的,突然轻声道:“殿下。”
上药的动作一顿,卫溪舟简短的应了一声:“嗯。”
他从宫中赴宴而归,马车行至一半,正好撞见她被黑衣人追杀,若是晚来一步,后果他不敢想。
李洛水脑中霎时如同绽开的烟花,昏迷之前见到的一身白衣,还有腰间的金玉带,她就有所猜想,如今得到答案,心中难免雀跃,连伤口都不觉得疼了。
李弈,真的是他。
上药的动作还在继续,那人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她,温热指腹触上掌心的软肉,李洛水晕乎乎的,甚至还有些口干舌燥。
她自然不会想到,莺娘的药除了放倒人外惯还有别的用处,药效发作起来,浑身如同万千只虫蚁在爬。
“殿下……”
她声音微弱,卫溪舟动作一顿,“很疼吗?你再忍忍,很快就……”
话还没说完,身体陡然一僵,混合着血腥味的清冽香气钻入鼻尖,温软的身体靠过来,不等他反应,涂药的那只手便已经被反握住。
寂静昏暗的马车内,两颗心脏跳动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谁也没说话,一个是药效发作全凭本能,一个是浑身僵硬不知所措。
李洛水的呼吸有些急,那股子口干舌燥的感觉只有在靠近对方时才能有所缓解,意识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率先一步挨了过去。
“殿下……”她身上难受,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拿脸颊轻轻去蹭对方的脖颈,“你,你能不能抱抱我?”
这般大胆放纵的请求,换了平时她是万万说不出口,可今日不知怎的,一靠近对方,脑子就有些不听使唤。
她心底的高山明月,于青天白日下自然不敢有半分肖想。可眼下四周漆黑,倒成了最好的保护色,她的自私,僭越,以及心底的渴望,都在黑暗中悄然疯长。
“殿下?”
卫溪舟脑子里一片空白,女子温软的触感就在颈侧,没了往日的清冷,声音更显娇媚。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轻抚上单薄的脊背。
李洛水乖顺地贴在他怀里,心底的贪念一旦得到满足,就还想要更多。
“殿下,抱紧一点。”
他依言照做,心跳得更加快了,炽热的体温贴在一起,竟说不出谁的更加滚烫。
卫溪舟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紧?在女子后背的手臂犹如两块沉重的烙铁,正压垮着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此刻,他并不想放手。
“殿下……”
“……嗯。”
“我能亲你一下吗?”
“……”
沉默的功夫,两片柔软的唇已经覆了上来,贴在他唇面上,像是犹不满足,急切的蹭来蹭去,却半点不得章法。
卫溪舟的呼吸在一瞬间滞住,唇上柔软的触感在黑夜里被无限放大,脑子里唯一绷着的那根弦,断了。
李洛水被药效搅得意识模糊,覆着那两片薄唇亲了一会,体内的燥热不仅未有半分缓解,反而愈发难受,她一生气,索性放开了对方。
谁知下一刻,宽厚掌心覆上后脑勺,黑暗中那人以近乎蛮横的力道将她按了回来,刚分开不久的两片唇再次贴在了一起。
交错的呼吸如疾风骤雨,厮磨之下,她温软的唇被撬开,对方的吻如同他的体温一般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