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蕖?
李洛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京城第一才女沈清蕖啊,你不会连这都没听过吧?”
“那可是御史家的千金!出了名的才貌双全,是多少京中子弟争相倾慕的对象,可惜,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呐。”
那书生越说越感慨,被身旁的人捅了一肘子:“少说两句!谁不知沈姑娘与太子殿下好事将近,殿下何等人物,你我也配与他相争?”
二人你哀我叹,末了还不忘横李洛水一眼:“哪来的乡巴佬,还不快离开,再敢毁坏沈姑娘清誉,休怪我二人对你不客气!”
李洛水听乐了,不在京城的五年,原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替沈清蕖顶罪流放,沈清蕖倒好,反过来把她唯一的名声也给占了。
她冷冷一笑,反唇相讥:“你们口口声声说若水是沈清蕖,她作这画时,你们可曾亲眼见过?”
那二人不服:“我们是没见过,可见过的人都说那是位头戴帷帽的世家女子,有如此画技又能得太子青眼的,除了她沈姑娘,还能有谁?”
人群中这时传来清朗一声:“不错!”
众人循声望去,见一位身着湛蓝箭衫,头戴玉冠的俊美青年从人群中走出来,那人看了眼李洛水,又转头对向众人,“世间有此画技之女子,除沈姑娘外,确实再无第二人。”
众人刚要附和,又听他话头一转:“不过我说的沈姑娘,却不是各位心中想的那一位。”
“你这话什么意思?”众人不解:“偌大京城有此名望者,还能有第二个沈姑娘不成?”
青年微微一笑:“谁告诉你们,沈御史膝下只有一位姑娘?”
“这……”
众人交头接耳,有知情者站出来:“不可能!那沈二姑娘可是当街杀人的罪犯!早已伏罪流放,怎会有如此妙手?”
“你既未曾见过画师本人,又怎知不会是她?”青年咄咄逼人,“这世间你不曾见过之事多了去,桩桩件件都要说他不存在不成?”
“你!简直强词夺理!”
“那沈二就是个杀人罪犯!都被沈御史赶出家门了,这等卑贱之人,怎配与沈姑娘相提并论?”
话未说完,额头上便猝不及防挨了一拳,青年眼底噙着冷色,一字一句:“你再说一遍试试。”
那书生捂着高高肿起的额头,大怒:“说了怎样!那沈二就是低贱!卑劣!”
下一刻,青年的拳头狠狠落在他嘴角,“噗”地一声,书生被打得歪过头,吐出一口血来。
不远处的地上,静静躺着一颗带血的门牙。
人群彻底沸腾,沈清蕖的倾慕者们一拥而上,将青年围在中间,你一拳我一脚,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李洛水站在外围,看向人群中打红了眼的锦衣世子,心中微热。
从小到大,她都活在沈清蕖耀眼的光环下,寂寂无名。后来顶罪流放,风餐露宿,受尽唾骂和白眼。
生平第一次,有人愿意为她拼命至此。
卫溪舟,他究竟……
满地哀嚎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一群文弱书生又哪是自幼习武的卫溪舟对手,不多时便被全部打趴在地。
卫溪舟脸上也挂了几条血印,转过头时,眼底的阴鸷尚未散去,黑沉沉的,像是旷野的星火,风一吹便可成燎原之势。
他看向她:“还不走,等着挨揍?”
李洛水恍然跟上,还未到门口,就见两道身影有说有笑的迎面走来。
看清那二人模样后,她愣在原地。
李弈一身常服,腰佩白金玉带,眉眼温润,笑如朗月,一言一行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再看她身旁的女子,明眸皓齿,黑发如云,身皮一件软毛织锦的雪白斗篷,即便只是随意打扮,已是人群中移不开眼的存在。
沈清蕖。
李洛水没想到,时隔五年再一次见到沈清蕖,会是在这样的场景。
“殿,殿……李公子来了!”
众人见李弈一身常服,慌忙改口,一个个像是找到了靠山,指着卫溪舟和李洛水道:“李公子得为我们做主!这二人一大早过来闹事,还偏说那幅神鸟朝凤图是什么沈二姑娘画的!”
“这分明,这分明就是未将沈姑娘和殿……李公子您放在眼里!”
李弈扫了眼众人,视线落在正欲往外走的卫溪舟身上:“卫世子,留步。”
“世子?什么世子?”
“莫非是那个北地而来,马上要迎娶昭云公主的镇北王世子?”
众人一脸愤愤:“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个胸无点墨的纨绔子!”
“听说这人在来京路上十几箱聘礼都差点给盗贼劫了去,如今到了天子脚下,还敢当众伤人,真是没有王法!”
卫溪舟站定,闹了这么一出,他心中本就不快,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