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之下,月光通过玻璃洒落在他的手间。
陈光坐在床头,伸出手遮挡月光的同时,眼眸昏暗死沉的颤抖。
他收回手,将被子为睡着的孑怜盖好后,起身带上围巾步步离开。
红色围巾飘逸在灯火之下,更加艳红如晚秋,枫叶的吹落,断断石阶之上,他已最快的十分钟爬到了庙门之外,却突然石阶莫名其妙的塌陷,失去平衡的他向后倒去,狼狈的滚落在了十四阶后的平台上。
咳咳!!
陈光咳出鲜血,双手紧护着脖子上的围巾,全身上下的擦伤,咬紧牙关一手爬上一个石阶,双脚的磕伤,麻痹和剧烈的疼痛使他脸颊通红,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却不顾一切的爬上那层层石阶,只为了……
怜子——
三年前,溺水后的一个月……
气喘吁吁的跑到庙门外,就看到正面对着神像的陈光。
陈哲永急切地踏进庙中,问:“为什么执意要住破庙,不回家?”
陈光手中紧握着屏幕破碎的手机,喃喃自言:
“只要我每日敬拜,会不会所有事物平静下来,就会回到我身边?”
陈哲永忧切的想要上前带他回家,陈光却转过身一脸苍凉无神地落下眼泪,后退一步,冷漠道:
“离开。”
陈哲永忍不下心的放任他这般对待自己地蹲下身严语道:
“回家好好睡一觉,你的人生不能停在这一刻!你还有大好时光不该如此冥顽不灵!”
陈光一下子眼里怒疑升起:“冥顽不灵?那我就是了。”
“也谢谢陈叔,这三月的照顾——”
陈光弯下腰,诚恳感谢地鞠躬一百八十度,在那一刻,陈哲永注视着他身后被遗弃的神像和眼前再也拉不回来的孩子,内心谴责的同时松开手,落寞的说了句:
“少年里,不要留下了遗憾,但——该放下时就该要放下了。”
……
月光之下,苏孑怜缓缓睁开眼,见房内只有他一人,无视月光透过身躯,拿起手机穿上鞋走出房间就看到了院中摇着摇椅看书的陈哲永。
陈哲永听到声响放下书,一脸慈祥道:“夜晚不好好睡觉,可是对身体不好的。”
嗯……
一袭凉风掠过,苏孑怜语气淡漠道:“留下的,只是害怕。”
陈哲永脸色微变,他起身惋惜地抚摸他的脑袋:
“那孩子的心意,你都知道的,落幕何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过后,是——放下。”
“...这次的突然消失,我明白了为何还在,不是念,是他们——”
“我明知他的心绪,那次对不起——但是这次我会的。”
苏孑怜郑重的弯下腰,起身时扬起笑容地离开,风无轨迹,却吹起了书签后停隔的倒数第二页:
(冬不去,春不来,不舍是心理,不放手是意识,坚持是执念,放下唯情不一。)
陈哲永目光瞥到,心中伤怀地喊道:
“早些——回家。”
苏孑怜停顿一刻地一声应下:“好”。
...回家...
(以后我们一起上高中,一起上大学,一起工作,一起晚上回家吃饭。)
不离开,永远,一起。
青春的校园下,正是中午,操场上,走廊中巡看的校长看着每间课堂的认真和各别调皮的学生,满意的点头准备离开时,却感觉身后支支吾吾有些声音,他推着眼镜眼神杀意地猛回头,当即喊着:
“陈光同学,又带着班长想去哪?”
呃……
陈光赶忙把苏孑怜挡在身后,身穿白蓝校服,头发爽朗明媚地他饶脸,尴尬一笑:
“哈哈哈——校长好啊,就是上节体育课,东西拉操场了,想回去拿一下下,马上回来~”
校长推着眼镜,刀光一现,刚准备开口,一股狂风掠过,眼前的二人早跑去了楼下,校长面对惯犯,冷静的长吸口气:
“逃就算了,学习还能好,这孩子,该怎么骂呢?”
呀呼!
陈光轻车熟路的带着苏孑怜来到后院地门栏下,苏孑怜松开手,将一旁的木箱子推来,陈光目光犀利的跳上木箱,一手翻过门栏,安全落地。
苏孑怜敞露笑容地爬上,随后手法熟练地翻过一跃落到他的身旁,陈光在一旁认真的拍手拍马屁着:
“好!!完美!!怜子好样的!”
苏孑怜赶紧捂住他的嘴,一脸嫌弃却好笑地说道:“赶紧走吧。”
二人并肩有说有笑地走到前方逐渐映入眼帘的大海,眼里的光芒看着波光粼粼清澈的海面,欢呼雀跃道:
“大海!我们来了!”
他们直奔大海跑去,苏孑怜在他身后接过他的书包外衣,就看着陈光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