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道行尊者。”
“道行师兄伤心事多,知道的都不会去打扰他。凡人总说神仙逍遥,别家不说,我们师兄弟十几个,谁不是各有各的苦,不管是仙是魔,真正逍遥的有几个。本来只是意气之举,现在想想,该去瞧瞧。”
“哎,姑娘又睡了吗?”
严都平淡笑:“玩儿呢。”
且说杨瞳进了乾坤袋,头一回没什么经验,差点没站稳,等她站稳了,不禁被眼前的阵仗吓到,这里四周全是木质柜子,差不多有两人高,这头到那边头目测大约有五六十步,杨瞳走近木架,看到刚刚买的几十匹布按照料子、颜色、花样已经分了几层摆好,转一圈,柜中整齐放着四季衣服,或垂或叠,一丝不乱。
月姐姐按照她自己的喜好做了归置,眼前的柜子上挂着“又春”字样的木牌子,衣裙颜色清新,纹样简洁,还有蓑衣油伞放在一旁,“炎夏”一柜中都是素纱烟罗料的衣服,抽开暗层,里面有各色纹样的绉纱帕子,旁边的百宝架专门摆放大小材质不一的团扇、折扇,往前还有“知秋”,“问雪”,这是按照季节分的,也有按照颜色、花纹分的,杨瞳转到另外半圈,又看到各式笄簪钗钏,梳篦钿环,光镜子就有三十几面,她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月姐姐竟然将这样的宝贝送给自己,杨瞳觉得受之有愧,心下的不安比喜悦更甚。
待要出去,才想起没听完师父的话就进来了,不过这里只有一扇门,上面挂着一个“厚德载物”的小巧匾额,杨瞳走入门里,就从乾坤袋中出来,回到车内,见师父在车外,也挪到靠门的位置。
严都平听到动静,见她好似忧心忡忡的:“怎么了?”
“里面尽是宝贝,且不论贵重与否,我觉得在我手中亦是无甚用处,师父,我只借月姐姐的乾坤袋放一会儿我们自己的东西,以后见到她就还给她吧。”
“你不喜欢就还了,以后自己置办,钱是你师父赚来的,安心用。”
“嗯!”
“累不累?”
“还好。”
“要是累了就进去睡会儿,没那么快到。”
杨瞳点点头,依然陪师父坐着,阿罗跑得很快,杨瞳觉得风又大又凉,都有些睁不开眼睛,她想起去年这时节,一家人回乡扫墓,跟阿瞒在乡下老宅大院子里面放风筝,娘在一边看着,风筝缠在树上,还是大哥爬上去摘下来的。谁能想到一年后,竟然变成这样了呢。
她有些伤心,不自觉掉了泪,泪水被风一扬,滴落在严都平腰间的冰魄太极剑上,这一下,剑身的颜色竟浅了些,严都平感受到一股从剑端传来的气力,浑身一颤,举剑看了看,才看到小徒弟在哭,泪水落在剑上,比起这股力是不是因为她的眼泪,严都平更疑惑这好端端的她又掉什么泪:“哭什么呢?”
杨瞳抬手抹泪:“没,没哭啊,风大,迷眼睛。”
“真的?”
“嗯。”
严都平用拇指拭了点泪尝了一口:“说假话,这是心泪,不是风泪。”
杨瞳自己抹了一把也尝了尝:“真的假的,这能尝出来?”
“当然。”
杨瞳低眉垂眼:“师父真是的,干嘛要拆穿我,我就是有些伤心,有点想家人,我也知道没出息,不想讲出来嘛。”
“这有什么出息不出息的,自己憋在心里头更难受。”
“师父,您会想娘亲想爹爹吗?”
这话倒是把严都平问住了:“师父不会想。”
“他们不好吗?他们如今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存在。”
“原来师父和我一样,都没有爹娘了。”她拍了拍自己脑门,“我就不该哭,不该问。嘶……”她额头的伤还没消,拍的力道不小,疼得她自己一激灵。
严都平拉开她的手:“你说你是不是傻,求人就求人吧,竟能把头都磕破了……啧,这么久了还没消下去,大概是要淤青,明儿脑门儿上就得花花斑斑,要变成丑姑娘了。”
杨瞳笑笑:“这一点点小伤算什么,要不师父帮我治一下?”
“哼,法术用来给你治这个小伤?想得美。”
“也无妨,就留着,以后阿瞒要是不听话,就给她看看,姐姐费了多大的心力才救得她,她要是敢不乖啊,我就打她手心。”
“傻不傻,淤青还能一直留着?慢慢就散了。”
“所以只丑一会儿嘛,很快就好了。”
“袋子玩够了?”
“不敢乱动呢,毕竟是别人的东西。”
“嗯,不是凭本事赚来的东西,咱们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