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小沫被一声‘张小姐’叫得面红耳赤。
“小沫,你去哪里了?我刚刚食堂怎么没看到你人影,快点回宿舍,我们还得找宿管阿姨签到。”
苗初翠急匆匆的脚步小跑来,拉着张小沫就往员工宿舍跑。
张小沫回头司漠已不见人影,只余留空荡荡的食堂上空绿色的吊扇发出嗡嗡的噪音声。
皮音工厂有前后两幢员工宿舍,前面是男工宿舍,后面是女工宿舍。
苗初翠急急忙忙拉着张小沫往后头宿舍跑,两人急急忙忙跑得满头汗。
张小沫不理解下班时间不是空闲的,为何要怎么着急进宿舍。
苗初翠喘气道:“没时间了快跑!”
残留着白天焦躁的水泥地灰尘四扬,只有两个女孩手牵手胸膛连续起伏跑在空旷的水泥地上。
张小沫跑得时候观察周围,只有她们两个人还停留在宿舍外,实在太安静了,只有她们奔跑喘息的声音回荡在宿舍楼外。
连树丛里蝉鸣风声都没有,时间就像停滞不前,就如食堂里她和郑六对峙的时候,进入了另一个平行时空。
张小沫的身后出现了坚硬重物敲击在地的喀喀声,像是又尖又细的高跟鞋跟与水泥地的碰撞声。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那是什么声音?
张小沫如一条脱水的鱼在岸上蹦跶,她惊恐地张大了嘴喘息。
忍不住想要回头看谁跟在她们后头。
苗初翠提醒道:“不要回头,小沫。”
已经迟了,张小沫回头看到地面尘土有两个湿漉漉的脚印,像是野兽的爪垫踩在地上,留下了一滩滩绿色的黏液,在灼热的地面上发出滋啦滋啦的白气。
那一定是比酷暑晒化的水泥地还要烫人的存在,能够冒出一阵阵的青烟。
脚印的速度很快,堪比非洲大草原上矫健的捷豹,食物链顶端,人类的两条大腿完全跑不赢非人的存在。
张小沫看到脚印上方空无一人,如同隐身般只有滚烫的热意靠近,脚印逐渐逼近她了。
一股巨大的力道拽着张小沫,准确的来说是拽着她背后斜跨的金属链子背包,张小沫整个人向后仰去,一双看不见的无形大手拖拽着她向深渊滑去。
苗初翠焦急惊呼,“小沫抓紧我的手,只差几步我们就能进宿舍单元楼。”
她的手紧紧握住张小沫,张小沫的身子横空,从宿舍里看去就像是背包链条把她吊在了半空中,如杂技团的杂技演员走在悬在半空钢丝绳般令人不可置信。
张小沫只觉身体的骨骼肌肉快要被扯断掉了,她做出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举动,用空余的那只手解锁了背包链条钩子,金属链条已经勒得她皮肤血紫肿胀,勒进皮肉再深一些怕是血珠从白皙的皮肤中迸溅出来。
呼啦!
背包迅速地被圈进旋风里,和湿漉漉的绿色脚印同时消失在空气中。
张小沫和苗初翠跌进了宿舍门内,两个人脱力瘫倒在宿管阿姨面前。
寝室楼像一层无形结界保护了宿舍里的住客,阻挡了黑暗与深渊的凝视。
宿舍一层楼墙壁上的挂钟分针走到了12点,时间为六点整。
宿管阿姨热心扶起累瘫的两人,“初翠还好你赶在六点前回到宿舍,寝室楼六点就要落锁。”
她手里拿着一把铜迹斑斑的铜锁,腰间裤腰带上挂着大把的钥匙串,一走起路来就叮铃哐啷响动,那是各个寝室宿舍的门钥匙。
宿管阿姨头上黑色发箍把额头碎发齐齐往后顺去,她双眼发光盯着张小沫,“这是新来的女娃子,真水灵啊,可有对象?”
宿管阿姨问得时候手脚利落‘咔嚓’锁上了两扇大门。
张小沫摇摇头,“还没有男朋友,不过阿姨晚上不能出楼了吗?这里还有门禁的规定?”
宿管阿姨笑得灿烂露出一口黄牙,“没有对象,不知道我厂里务工的儿子你看得上不,就是学历低了点,为人老实可靠。”
张小沫尴尬的笑,“还不打算谈对象,打算攒点钱好回家过年,阿姨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宿管阿姨失望道:“那成女娃子,上面有规定夏季六点前落锁,冬季五点半落锁,根据工厂工人下班的时间调整的。落锁以后里面出不去,外面进不来。我问过上面领导说是为了防止一些人进来。”
张小沫觉得这个时间点很蹊跷,都是天约摸擦黑以后,天黑后会发生什么呢?
严禁工厂工人外出。
张小沫装作好奇道:“阿姨会是为了防止偷盗、打架互殴之类的事情发生吗?初翠你觉得呢?”
宿管阿姨肯定道:“八成是,工厂管这么严格,我儿子白天上班,晚上就被关男寝里了,都没空谈恋爱,我怀疑是上面为了防止两栋楼男女谈恋爱,提高工作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