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视线了,在如此昏暗温柔的灯下都无法忽略,嬴政不由得笑:“怎么这样看着朕?”
烛幽摇了摇头,沉迷于他眼底细碎的柔光。
“摇头是什么意思?”
“君上不喜欢我这样看你了吗?我不是一贯这样看君上吗?”
“嗯……有些不一样。”
烛幽疑惑地眨了眨眼,不过嬴政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索性绕开了这个话题。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来试了试她的手,皱眉:“把披风披好,你不冷么?难道就这样坐了一夜?”
烛幽依言行事,一边系带子一边回答:“也没有,我大概是寅时才没撑住。这会儿才到卯时,君上再睡会儿吧。”
“你怀着身孕,怎么能熬一晚上?”嬴政现在才反应过来,语调都高了,“那些侍从是怎么做事的?!”
烛幽表示自己不用睡:“是我不许他们来烦我。君上躺在这里我怎么睡得着?”说着想起他还不清楚自己的病情,便将太医令说的转述。
心平气和?谈何容易……嬴政听完沉默了,他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引子三天两头让他生气。
烛幽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俯身亲他:“我以后绝对不会惹君上生气了。”
嬴政半个字不信:“你记不记得这句话你到底说了多少遍?”
“我每次都真心实意。”烛幽又亲。
嬴政闭上眼睛,深深的无力感将他环绕。烛幽不许他闭眼,伸手去捧住他的脸:“君上看我。”
“朕不想看见你。”
“那也好,正好再睡一觉。”
他轻哼道:“朕睡了谁去开朝会?”
她理所当然道:“君上抱病,不宜劳累,难道君上不在他们就没法儿自行讨论了?让赵高通知他们自己开吧。”
嬴政睁开眼:“岂有此理。”
烛幽可不怵,她歪着头:“那怎么办?躺着听?以前朝会也不是天天开,君上还有余力陪我,现在每日都上朝就罢了,下了朝还要处理一天的政务,难道蒙毅他们都不干活吗?”每日都脚不沾地的蒙毅表示自己真的够努力了。
嬴政叹了口气,往昔如何能同今日作比?先前有六国,现在可只有一个秦国,事务自然多了:“不要妄断。”
她仍是固执地望着他:“君上,你昏迷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太医令说你今早就能醒,但我不信他,所以我才一直守着。如果君上要去上朝,我也要去守着,谁惹你生气我就把谁吊在宫门口。”
嬴政听着又是好笑又是欣慰,心头有点酸酸的,但他却正色道:“你哪里有精神?还不快上来休息。”
烛幽知道他是同意歇着了,高兴地亲他的脸:“我睡相不好,会打扰君上的,我去宣和殿。”
他数不清她今天这短短的时间究竟亲了他多少次,笑着把她搂进怀里:“黏黏糊糊是吧?朕让你黏糊够。”
烛幽贴着他沉沉地睡去了,她先前给他喝的药汁里恐怕也有宁神静气的成分,嬴政跟着耳畔浅浅的呼吸声入眠,不过这次他并没有睡太久,临近巳时就醒了。烛幽因为累了一晚上依旧还睡着,他轻轻地将她的头从自己手臂上放回枕头上,小心翼翼地起身,以免让冷风灌进被窝。烛幽下意识地往他这里缩了缩,嬴政又回身将她摆正,恶作剧似的拂了拂她纤长的睫毛,她本能地动了动眼球,轻轻打了个喷嚏。
可爱。他在心底想着,俯身吻了她的眼睛,随后披上衣服起身了。
赵高听到嬴政的动静,于门外问:“陛下可要用膳?”
他打开门,轻轻“嗯”了一声,目不斜视地走向御座,上面堆的事务要少很多,都是言简意赅的汇报,只需过目,不需决断,嬴政略略翻了翻,决定处理到烛幽醒过来,然而她一直睡着都没什么转醒的迹象。哺食后李斯和蒙毅来向他汇报朝会的几项重要议题,嬴政听了都觉得没什么问题:“后面还有什么重要的安排吗?”
李斯回答:“目前看来,到年底之前都只有是每年例行的几项事务。今年年景顺遂,各处都未见异状。”
嬴政点点头:“好,让扶苏尽快回来吧。你们都各自去忙吧。”他决定趁现在给自己放个假,烛幽有孕已经三个月了,快到要紧时,正遇到他也需要休养,干脆重拾老秦人的传统,好好窝个冬。
嬴政不待他们告退就先起身回到内殿,榻上的烛幽面色红润,手脚都是暖的,嬴政瞧着满意,本想放她睡饱,可她已经一天没进食了,怎么也得起来吃点东西,于是伸手去摇她:“璨璨,该起来吃饭了。”
好一会儿烛幽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抱着被子磨蹭:“什么时辰了?”
“朕都用完哺食了,你说什么时辰?”
“……哦。”听罢闭上眼睛。
他好笑地捏住她的鼻子:“别睡了,小心晚上睡不着。”
烛幽扭动着想挣脱他的手,结果他不为所动,最后她只得坐起来:“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