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吧,都要凉了。”
没有办法,吕映仪只能默默吃着,一顿饭下来只能说是食不知味。
饭后陈怀玦借口还要整理明天要呈上去的奏章躲去了书房,吕映仪一直等到丑时三更始终不见他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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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没有点灯,陈怀玦任由周围的黑暗将自己吞噬。
“咚咚咚!”
寂静中,房门突然被敲响,不等他出声询问,来人直接将门推开。
外面明亮的月光将屋内彻底照亮,刺眼的光亮让他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什么奏章写起来连灯也不用点?”
陈怀玦觉得吕映仪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生气。
他很想站起来哄哄她,可是被月光照得无所遁形的这一刻,他再也抽不出一丝力气站起来,能端坐在这里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看着她走近,看到她眼里的心疼,感受到她温暖的怀抱。
他用尽全力回应着她的拥抱,任由自己的泪湿透他的衣衫。
“母后病了。”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她昏迷不醒半月有余!没有人告诉我!没有人告诉我!”
吕映仪被他的话砸得怔在原地,这半个月以来,宫中朝中有意无意放出的消息,都让众人觉得太后这次所谓的“病”只是和圣上置气。
“你从哪里知道的?”
“我回城路上遇到了松蹊。”
“松蹊……是左谏议大夫高松蹊吗?”
“是他。”
左谏议大夫曾是瑞王伴读,从他那里来的消息自然是可靠的。
“我日日在宫中侍疾尚且不了解母后的情况,他是怎么知道的?”
“高家祖上与楚家有渊源,因而得拜大都督楚士廉为师。”
言止于此,再不必多说,太后病重一事必然是真的。
陈怀玦既忧心于太后的病情,又伤感于天盛帝对于自己的处理。
他从没想过自己一母同胞的兄长在这样的时刻竟然会如此提防自己,将自己困在城外久久不得归。
这是自父皇驾崩以来,陈怀玦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一切都变了。
皇兄真的不再是皇兄,从今往后只能是陛下。
……只是陛下。
陈怀玦苦笑,还想说什么,可喉间仍是发紧,终究是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