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李乔和妈妈在自己的卧室里聊天儿。
“想回来工作不？”妈妈问。
李乔坐在地板上倚着床沿，闲闲地望向墙上自己小时候画的画，想了半天，才说：“暂时不想。”
“为什么呀？回来工作以后，你就住家里，一日三餐你爸包，我给你买辆代步车，多好！小智现在周末很少回家，楼上的空间都是你的，非常自由！”
“嗯······我就是觉得那边还有机会。而且朋友也都在那边。”
“但是······你现在这个公司······在温水煮青蛙。”
“我知道。”李乔明确地点了点头。“我已经开始找新工作了。最近在投简历，也托业内的朋友帮打听了。”
“你那个兼职工作开工了吗？”妈妈问。
“开工了。”
“感觉怎么样？”妈妈又问。
“感觉······还不错。陆总对我的工作成果还算满意。”
“你才办了几件事儿，他就满意了？”
“其实，在正式签合同前，我还是帮他办了两件事的。他觉得合适，才签约的。”
妈妈揣摩着李乔的神色，小心翼翼地继续问：“陆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他年轻有为。但······太宽泛了。你能不能举两个例子让我了解一下他具体的性格啊做派啊什么的？”
“例子······”，李乔琢磨了一下，“就拿元旦那次的帮忙举例吧。那次他真是帮了我很大一忙，但那天以后，他再也没提起过，一个字也没再提，也没有因为当时暴露出我在公司尴尬的处境而对我的兼职工作压价。薪酬给得很慷慨。”
“还有别的例子吗？我再多听听。多了解了解这个人。”
“别的例子啊······说一下他的女朋友吧。”李乔隐隐觉得妈妈会关心这方面。“他和女朋友是初恋，两个人在一起六年了。感情很好。”
“哦，你见过吗？”妈妈问。
“见过照片。陆总也主动提起过。应该感情很稳定。他女友目前在读研究生，估计等毕业了就会结婚。”
“那看来是个挺专情的人。”妈妈说。
李乔点了点头，说：“如果年纪轻轻就沉溺女色，一般干不成什么事。我在看机会的时候，会关注到这方面。”
“我其实有一个很大的疑虑。”妈妈开始托出最想问的问题。“我在APP上查过，他的鹿耳牧犀投资里有两个实力强悍的大股东，其中一个的实控人应该是他的父亲，或者至少是他父亲那个家族的人，姓陆。照这个思路想下去······他应该不缺人才。另外，那个贸易公司是元旦后才成立的，底子非常干净，七个自然人股东的名下一家企业都没有。也不和鹿耳牧犀关联。你了解过这方面的事吗？”
李乔说：“我分析啊······陆总可能想组建自己信得过的、可靠的团队。陆总14岁就出国了，一呆就是十二、三年······”
“这些信息可靠吗？”妈妈问。
“还算可靠。”李乔答。“有些是孙婕从雷神那儿听到的。有些是高妍和陆总聊到的。有段时间，高妍和陆总走得很近，她说陆总确实有很丰富的国外生活经验。”
“那他怎么回来了？”妈妈又问。“在外边十几年了，就继续呆着呗。”
“这个就不知道了。”李乔摇了摇头。“我猜可能家中有什么变故。但他从来没提起过，我暂时也没到那种可以问这个问题的位置上。至于那家贸易公司······其中一个股东姓孟，看名字看不出男女。但我知道陆总二姨的女儿也姓孟，叫孟雪。”
“看来他们家确实有点儿事儿。”妈妈理出一点头绪。“这个贸易公司可能在转移业务资源，但又不想被总公司发现。不知道是他爸爸那头儿还是他妈妈那头儿出问题了。你可要长心眼儿！多留心！但凡涉及到利益，人都是会杀红眼的！”
“知道。明白！如果形势不对，我肯定立即撤！”李乔胸有成竹的说。
“我看你还是尽早撤回家来。你应该认真考虑一下回来发展。”
李乔勉强“嗯”了一声。
“爸爸妈妈不是一定要把你摁在身边儿。就是觉得你在外边······有点儿漂泊无定。真遇到大事儿，在外边儿你就得自己扛，在家会好很多。”
“嗯。”
“还有结婚的事儿。你别嫌妈妈烦。”
“不烦。”李乔像猫儿似的攀在妈妈手臂上。
“我和你爸还是希望你能成家。找个能够相依相伴的丈夫。”
“找到能相依相伴的配偶，需要运气。我觉得自己运气不好。”
“哪有自己咒自己运气不好的？！”妈妈有点不高兴。
李乔安安静静地说：“前一阵儿我和孙婕瞎聊，聊来聊去，我俩就发现，这个恋爱结婚啊，运气占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