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记得我。”
淅淅沥沥的水流从脖颈蜿蜒流下,就在虚将要低头或是抬头的时候,十七收回了手臂远离了他:“其实你也瞒了我很多事。”
“我一直在思念你,也在思念他。松阳——他在哪里呢?”
“他已经死了。被我杀死了。”
……
巨大的神木遮天蔽日,将世人所熟悉的那一方天地牢牢阻隔在外,只余下些微的缝隙透出隐约的天光,像是给饱尝黑暗的人一点遥远的念想,让他不必立刻死去。
十七浑身冰冷,打着寒颤,明明已经知晓了一切,接受了一切——无论本身是否愿意,却还是无法抑制身体的颤抖。
明明才方醒过来,为什么感觉这样寒冷呢?
——是身下的积水太过冰凉吗?是接踵而至的剧变带来了难以承受的痛苦吗?还是因为,身侧紧挨着这一具冰冷的残骸,裸露着过于骇人的白骨,低垂着过分熟悉的面容?
十七颤抖着像往常一样挤进这具身躯的怀中,水面以下的骨头硌疼了她的身体,胸膛的和服湿漉漉的,如生铁一般僵硬寒冷,她在数个日日夜夜想念了千百次的怀抱,终于以一种面目全非的方式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