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比尼一下子看呆了。
“布丁还堵不住你的臭嘴?”她缓过劲来,随手给他塞了一块布丁,撑得沙比尼的腮帮子一下子鼓起来,被五花大绑,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瞪着她,像只饱受欺凌的仓鼠。伊狄又乐了,“多吃点,你这嘴要变甜可要下大功夫。”
沙比尼气得脑门冒烟,但耐不住被关一天一夜,肚子饿得不行,好容易咬下一大块咽下,嘴里涩涩地咽不下去了。他忍不住伸出舌头,艰难地喊道,“渴……”
伊狄看沙比尼这样子,大约是真不知道费因斯教授也有参与。她露出微笑,让卡斯比找了杯水投喂他。它无意参与他们之间的谈话,倒完水就离开了。
过了一段时间,沙比尼终于消停了,见伊狄还不给他松绑,不由得急了,但他吃了她几次亏,再不敢放肆,警惕道,“你还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伊狄慢悠悠地坐下,“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你手臂上画的东西。”
沙比尼一开始有些茫然,直到他低头看了一眼光溜溜的右臂,才反应过来,他捂住那片已经有些模糊的痕迹,慢慢抬起头。
“你……想说什么?”
布雷司·沙比尼从没想过,他会有和他的那位高贵的父亲抛下一切去交谈的一天。那交谈的契机是从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开始的。他当时正对着沙比尼夫人的毛衣图案发呆,威廉·沙比尼忽然打开了门。
他斗篷不停地往地上滴着透明的雨水,浸湿了沙比尼夫人以往在朋友面前炫耀不已的羊毛和精美的金线植物,晕开一片深红的椭圆。慢慢地,地上的颜色开始以他脚边为圆心变得更黑,原本透明的液体渐渐反射出暗红的光。
那难道是……
布雷司站起来,沙比尼夫人却率先过去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们低声耳语几句,夹杂着愤怒的感叹词。但他什么也听不清。过了一会儿沙比尼先生把斗篷扔给家养小精灵,沙比尼夫人吩咐道:“直接扔掉。”
他大踏步经过布雷司,看都不看他一眼。当然,这在平时很正常。
布雷司等沙比尼夫人一边嘟囔着一边跟着走出会客室,往四周张望了一下,才捡起地上一张薄薄的羊皮纸卷。
上面已经被雨水浸湿了,边缘裂开,中间是黑色的墨迹。
“杀(KILL)”!
他绊了一下,差点把羊皮纸丢出去。但他很快又被中央那个恐怖的词以外的东西吸引了。右下角隐隐看得清“Goo Hollow”,中间被浸湿成一团模糊的黑影。
这是什么意思?好山谷?(Good Hollow)?他从没听说过英国有这样一个地方。
他凑近去看,才发现第二个o右边似乎有出头的迹象。空洞神(God Hollow)……仿佛有一股寒风席卷全身。
“你在干什么,布雷司?”沙比尼夫人匆匆朝他走来,“我都说了多少次坐在沙发上……”
他一激灵重新卷起羊皮纸塞进了口袋,好在沙比尼夫人没注意,他松了口气,坐回沙发,脑子里的疑问还是不停地打转。
他父亲杀了人吗?空洞神……那张纸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疑问在短短几天后就得到了解答。而那解答让他得知了一个可怕的真相。
“戈德里克山谷(Godric ''s Hollow)。”他拿着报纸冲到他父亲面前,那是他第一次有勇气对他主动开口,“魔法部昨天才发现所有人都被食死徒杀害了……那是他们的报复……可你早就就去过那儿!”
沙比尼先生身穿着丝质睡袍,戴着他那副玳瑁眼镜端坐在他书房的办公桌后面。他们两个都没说话,只能听见布雷司紧张的喘息声。他以一种奇异的眼光盯着这个冲动、愤怒、害怕的年轻的孩子,第一次感到巨大的荒谬。
“哈,”他先是冷静地笑了一声,然后便是一系列疯狂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布雷司害怕极了,他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在他看来,他父亲此时的笑容不仅没有被戳破任何真相的尴尬,反而充满愉悦和狂喜。他的父亲……他第一次不得不承认,他就像个神经病。
就在布雷司开始准备往后退的时候,威廉·沙比尼忽然一把抓过他手中的报纸,那上面头条照片中巨大的骷髅标记漂浮着,逐渐被傲罗清除,消散在空中。他脸上映着它发出荧绿的森冷的光慢慢消失,紧接着把报纸撕了个粉碎。
“可笑,”他摇着头走到他面前,“真是可笑。那上面反复强调主人死了。”
布雷司的脚就像被钉在原地,他愣愣地看着他的父亲用力撸起袖子,那手臂上赫然有一块鼓起的烙印,狰狞的黑色骷髅吐出毒蛇,和报纸上消失的印记一模一样的生动。
“6年了,黑魔标记一直还在,”威廉·沙比尼摇着头,“他们只是消除了魔法,但所有食死徒都知道,主人绝没有死。这是他在考验我们的忠诚。”
他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