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夫人听了,脚步不停,只是侧脸看她一笑,“你要是真想做什么,早有一万次机会了。”
伊狄愣了愣,不是为她说的话,而是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沙比尼夫人和她真有些相似。血缘或许的确骗不了人。
见伊狄沉默,沙比尼夫人也没多说什么。很快她们就到了密道的尽头。伊狄险些撞上沙比尼夫人,好在她似乎触动了什么机关,墙壁旋开来,她们进入了一间宽阔的房间。
毫不夸张地说,这与其是一个私人卧室,不如说是玫瑰花房。到处都盛开着玫瑰,白的,红的,推搡着挤在红白条纹的珐琅花瓶里,天花板的浮雕、厚重的窗帘上也是大朵大朵的玫瑰花,床单被套上也是同色系的纹样。玫瑰花那股特有的浓郁的气味塞满了伊狄的鼻子,她敏感地大声咳嗽起来,整个人瞬间泪汪汪的,难受极了。
媚娃血统可远远不够。她忍不住想。沙比尼夫人是给沙比尼先生下了多少迷情剂,才让他同意睡在玫瑰香精瓶里?
沙比尼夫人似乎也没想到她这么严重,她用魔杖优雅地一挥,桌上就冒出一只玫红色的胖茶壶,往同色的杯子里倒出温热的茶来。
伊狄却颤颤巍巍地咳嗽着接过,根本没有间隙喝一口就咳了出来,剩下的茶水在她手中也撒了大半。现在她需要的是手帕,这时候她居然不合时宜地怀念起那块活蹦乱跳的手帕来——起码它马马虎虎尽了责。但她现在只好用布雷斯的袖子代替。
沙比尼夫人也反应过来,用魔杖尖缓缓吹出一个巨大的蓝色泡泡,将花丛拢住了,香气瞬间清淡了不少。
等伊狄松开惨不忍睹的衣袖包裹的红彤彤的脖子,两个人已经成功把两个人的尴尬变为了一个人的尴尬。沙比尼夫人忍俊不禁地笑起来,伊狄脸上从鼻子红到了脖子。
“还是个孩子。”沙比尼夫人轻叹了一声,但她很快就重新绷紧了脸。
伊狄知道不是她说话的时候,何况她一开口,空气就让嗓子可怕地开始发痒。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对不起。不过你真的不觉得睡在这间卧室……对健康没有好处吗?”
沙比尼夫人把脸一沉,正要说话,忽然响起敲门声,有一个声音毕恭毕敬地在门外说道,“夫人,主人回来了。”
伊狄注意到沙比尼夫人脸色变得更加沉重了,她不由得生起一丝类似八卦的好奇,期待地等着她的回应。但令伊狄失望的是,沙比尼夫人只是顿了顿,没有理会外面的家养小精灵。
“你冒充我儿子来到这里,冒了很大的险,必然有很大的目的,”她语气严肃,“但是无论你要的是什么,我向你保证,沙比尼庄园没有你想要的。这不是什么藏了无数秘密的童话故事里的城堡,只是一个普通巫师家庭寄居的地方。你目前为止的行为我都可以原谅,但我希望你尽快离开,不要继续鬼鬼祟祟,自以为是地刺探。我可以告诉你,这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就在这时候,一个浑厚、沉闷的声音远远传来,“……好消息,赫瑟尔!”
伊狄惊疑地看了沙比尼夫人一眼,不是因为她猜到了那是沙比尼先生的声音,而是因为她发现沙比尼夫人听到这声音看起来十分意外,好像她根本没料到沙比尼先生会一回家就往他们的卧室来似的。
“坐到那去!”沙比尼夫人指着床头的书桌,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不要发出声音。”
伊狄犹犹豫豫地刚把腿迈开,就发现身边的声音一下子全部消失了。这有点可怕,就好像她忽然失聪了一样。就连她自己的脚落在地毯上的声音,呼吸声都一点没有。
她转过身,才发现沙比尼夫人已经拿着魔杖走向了门后。伊狄猜她给她施了个静音咒。
沙比尼夫人回头见她还在东张西望,警告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让一道灰色的帘子把卧室和房门彻底隔成了两个空间。伊狄只能隐隐绰绰地从帘子底部和地板的间隙看到她尖尖的靴尖和拖得长长的裙摆。
然后门悄然开了,先是黑色的袍子,然后是一双激越的穿着皮鞋的腿快步走进来。尖尖的靴子迅速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鞋子都不动了。他们大概在说些什么。
毫无疑问,沙比尼夫人大概想当然以为,所有霍格沃茨的一年级学生都和布雷斯一样,拥有不会解静音咒的智商。伊狄第一次对这种想当然感到庆幸。
事实上,她都无需特意拿出魔杖——她能感知到耳朵上附着的魔法。这方面她有丰富的经验,像这种简单的魔法简直就像她肌肉的一部分,只要她想,就能控制它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这也让她吃过不少苦头,比如在洞穴里差点忘记还有魔杖这回事。不过她认为这无疑还是很酷。想想吧,一个不用魔杖的巫师?)。
一个激动的男声瞬间就传入了她的耳朵。
“……当然是真的,”即使这声音在努力压抑,还是完全掩饰不了他嗓音的颤抖,“你看。就在今天!那次校董会之后我又找借口去了一趟霍格沃茨,它炽热得发烫!”
伊狄听见一阵衣料摩擦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