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是关键,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目光从半月形的眼镜后透射过去,“她能阻止他。”
“阻止他?”
“在学校里那个。只有她有这个机会。”
“所以,你又要我做什么?”斯内普按捺着怒气,“如果他不是神秘人,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不要让她走上他父亲的老路,”画像里的老人突然严肃起来,“你明白该怎么做。到了合适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斯内普默不作声,转身离开了。
*
“没什么特别的含义,”斯内普语调生硬地说,“仅仅是一个名字而已。”
别说伊狄,连一旁的马尔福也不信。
但她不想放弃,“那么,有谁……和我有一个姓的人,在霍格沃茨读过书吗?”
斯内普顿住了。
“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生下我的人是谁而已,”伊狄有些暴躁地说,“有这么一个人,对不对?我感觉得到,您认识他。所有的教授也都知道,诺菲斯兄妹也知道。只有我——只有我被所有人像个傻子一样瞒着。”
马尔福屏住了呼吸,斯内普的脸色看上去极其不好。
“知道你继承了谁的血,又怎样?”半晌,他才吐出一句话,“你的父亲可能是个杀人犯,早该进阿兹卡班。”
这么说,那个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我不在乎,”她冷静地答道,“我至少有权利知道,别人凭什么用不同的眼光看待我。他大概不只是一个杀人犯,不是吗?否则不会就连您也掩饰不了对我的厌恶。”
斯内普哼了一声,“我不知道你是凭什么这么推测,里德尔小姐。但你记住,是费因斯教授说服了所有人,才让你拥有入学的机会。不要给他们更多理由质疑他的决定。也别想去找魔法石。”
“可是教父——”马尔福想插嘴。
“费因斯教授?”
“我想他不会高兴知道,你私下在试图搞什么乱子的,里德尔小姐,”斯内普威胁地说,“他也许会改变原本的主意,意识到让你进霍格沃茨是个错误。如果你们再被我发现在找什么魔法石,我不介意让他立刻知道一切。”
“你也是,马尔福先生,”斯内普转向他的教子,“都给我滚回去!”
伊狄和德拉科不得不闭上了嘴,被斯内普赶上了夜骐马车。很快,城堡就出现在高空的视野中。斯内普驱使夜骐落到地面,然后逼迫他们立即回宿舍睡觉。
马尔福丧气地走在伊狄后面,她倒是心情复杂地想,虽然被狠狠地威胁了一番,但得来的信息量太大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马尔福,有些可惜地心想,这个帮手只怕骗不到了。
“所以,你接下来怎么打算?”她问。
“还能怎么办,”马尔福没精打采地说,“回宿舍睡觉。我教父说得对。”
这让她忍不住想挖苦他一下,“这么快就放弃了。”
令她惊讶的是,对方并没有被激怒,也没有显得无奈,只是平静地抬起头,对她说,“伊狄,你不明白我的家庭经历了什么。如果你的父亲也——”他顿了顿,“对不起。但是,我想我教父说得没错,我不敢像你一样冒险。我的妈妈……她只有我一个人了。”
她突然想到火车上马尔福迷惘的神情,后来他把她掐在墙上愤怒的样子,心一下子冷了下来。
“不,”她说,“你只是个懦夫。”
他们回到宿舍的时候,刚好是十点宵禁。伊狄默默地摸上了床,墨绿帷幔里的被子软而凉,像蜷缩着的刚蜕皮的蛇。每晚她还没上床前都是一个样,但她很喜欢。
这是真正意义上第一个属于她的床。
她抱着被子盯着黑暗中一个虚无的点,“放弃”这个词在那里盘旋着打转。她想不明白在入学以前,费因斯为什么要为一个素未谋面的顶着一个很危险的名字的女孩,去说服别人,把她带进这所学校。
另一个身处黑暗的人,此刻也正心神不宁。
“我见到她了,”斯内普哑着嗓子说,“我照你说的做了。”
“很好,”画像中的人穿着一身雪白的睡衣,披着紫色的睡袍,神情祥和,“她怎么样?”
斯内普说,“一个小不点,没什么。她还太小了。她到底什么时候能阻止他?”
“别急,西弗勒斯。从一开始她就已经起作用了,不是吗?”邓布利多说,“‘里德尔’这个姓一出现在入学名单上,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她看起来很蠢,”他忍不住说,“那个诺菲斯让她去找魔法石,还说魔法石能复活另一个女孩。”
“魔法石?”邓布利多显得有些意外。
斯内普有些恼火,“你不是什么都能料到吗?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是诺菲斯……费因斯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