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吉看着伊狄淡淡地飘忽出天际的目光,心忽然一抖。
“你又胡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怀着怎样的心情,下意识接道。
伊狄收回眼神,意味深长地扫了她一眼,“答案是什么,你心里清楚得很。”
说完,她就拿着信封,转身打算上楼。
“伊狄!”玛吉叫住她时,她的背影顿住了,“你到底……我是说,”她的眼眶在日光的阴影下显得泛红,“你不留在一楼,参加除草游戏吗?”
的确,其他所有的孩子们已经基本停止了闲谈,开始为了午饭拔起杂草来,只有几个时不时还会抬头看一眼这边。
在这里,每个“游戏”的奖品哪怕再可笑,大多数人也只能挤破头去抢。
伊狄平淡地开口,“当你选择加入,你就失去资格了,玛吉,你应该知道的,”她转过身来,由于已经迈上三级台阶,清冷的视线俯瞰下来,“但如果你愿意,你完全可以看看……我的游戏。”
她的眼神是那么具有侵略性,玛吉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不了,”她避开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看了看三楼的露台,那上面没人,“我想我还需要一顿午饭。”
当伊狄路过二楼的露台随意一瞥时,她看到玛吉仍然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的报纸被捏得皱巴巴的。伊狄默默盯了她几秒钟,还没来得及转身,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公鸭嗓。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凯文站在楼梯上,偏了偏身子企图看清,“信?”
伊狄迅速转身面对他,一眨眼的功夫,她手里已经变得空空如也。
这简直邪门了,凯文心想。
“你走路太安静了,凯文,”伊狄笑得露齿,语气温和,这令凯文心里禁不住突突一跳,“倒难怪,在她们母女的庆祝时刻,懒得让你跟着妨碍气氛,”她步步紧逼上来,依然嘴角含笑,“对了,现在回答我,你昨晚喝过酒吗?”
这个问题让原本有点慌张的男人愣了愣,“昨晚?没有。”
气氛确并没有轻松多少。
伊狄漫不经心地走上来,几乎到凯文肩头的位置,她睫毛轻垂,在他耳边呢喃道,“是吗,那,告诉我,今天格林伍德这儿还有什么——”她的声音瞬间变得尖厉,“有意思的事!”
中午,格林伍德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去一楼,享用他们应得或不应得的餐点。
三楼安安静静,伊狄悠闲地提着一只精致的小铁笼子从库克夫人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笼子摇摇晃晃,上面还系着一个滑稽的、快散架的粉金色蝴蝶结。
一只茸毛雪白的红眼兔子懒洋洋地随着笼子一摇一晃,享受极了。不像那些必须靠经验本领才能生存下来的矫健的野兔,它天生就不需要警觉。
“所以,离开了笼子,你才更容易丧命,对不对?”走到厨房后面,伊狄笑眯眯地把笼子放在草地上,“啪嗒”一声打开门闩,将兔子温柔万分地轻轻抱到膝上,有一下没一下地从它的耳朵根部抚摸着,声调柔和,“小宝贝,乖。”
兔子的神情从来很淡然,它早就习惯人类的伺候和抚摸了。女孩裸/露的膝上冰冰凉凉,在这个夏季相当舒服,于是它安详地眯起眼睛,打算继续打盹。
然而,在它最后一瞬察觉到女孩眼底的那抹寒光时,一切已经来不及。
兔子的眼睛彻底闭上了。
伊狄提着兔子耳朵,悄无声息地走进厨房。
这时候,厨房的看管是最放松的。几乎所有人,甚至连负责煮菜的老姑娘都已经出去吃饭了,或许她正在独自享用昨天干活时私自藏下的一根火腿。厨房通往孩子吃饭地方的门开着,在后面这里,也能听见他们狼吞虎咽稀饭的声响此起彼伏。
砧板边的刀具和餐具虽然陈旧,但是仍然都被擦得闪闪发亮。
“乖,”伊狄扯住兔子的身体,把它扔上砧板,银亮的刀光辉映下,她漆黑的眼底仿佛很快地掠过一抹猩红的血色,“今天的游戏,可全指望你呢。”
当凯文跳着踢踏舞,优雅地为母子俩端上最后一份餐点时,库克夫人感觉已经相当饱了。
“我不用再吃了,甜心,”她放下刀叉,慈爱地看向女儿,她正对着桌上剩下的那份焗蜗牛发起攻势,“今天是你回来的第一天,你得多吃点。还需要来点柳橙汁吗?”
多莉满嘴鼓鼓囊囊,压根儿讲不清楚话:“不,嗝,凯文,来杯——嗝——姜汁汽水,还有一道菜呢。”
“遵命,我的小姐。”凯文想着副院长的头衔落到自己头上已经是指日可待的事,昂首挺胸,步履轻快地离开了。
他那时还不知道,接下来可爱的多莉小姐遭遇的景象,即将让他险些丢了这份工作。
“啊——”
很快,餐盘的盖子被揭开,室内两个面孔相似的胖女人不约而同地厉声尖叫起来,打破了整个格林伍德的寂静午后。
不消多时,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