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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霄神情冷酷,见那黑雾逐渐凝成一个三寸大小的淡淡人形,竟是要堂而皇之地从众人眼皮底下随风而去。
后方的云邪也看出一些端倪,他思虑片刻,忽侧头对扶玉道:“我们或许可以帮上忙。”
扶玉反应过来,怔声道:“是用我的血吗?”
她愣愣地望着左手掌心白布上洇出的鲜血,心底涌出一股奇异的茫然和恐惧,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在内蛮山地底时也是如此,她身上或许真的有什么秘密?
云邪目光沉静,眸中翻涌着某种复杂的情绪,他望着扶玉缓缓点头。
“染在这块白布上。”
扶玉默然须臾,旋即郑重地应了一声,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狠狠握了握拳头,洁白的布料上瞬间浸透了大片的血迹。
她迅速将白布从手上解下,递给云邪。
云邪接过后,将沾血的白布朝着沈霄用力掷出,同时高声喊道:“前辈,请接住!”
沈霄回过头,只见一块沾满血迹的白布横空飞来,他心念电转,瞬间了然。
他催动朝露剑飞上前,一圈圈将剑刃缠上白布,沉声回了一句:“多谢!沈霄感激不尽!”
朝露剑剑光一震,白布上瞬间飞出去数十滴血珠,将黑雾团团围住。朝露剑淡金色光芒璀璨,仿佛是呼应一般,血滴同样发出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但与此前所有的金光又迥然不同。
那光芒似乎生来便带着一股庞大柔和的力量,驱散所有悲伤与哀痛,令人不由心生亲切和依赖,所有的愤懑和郁结都消失不见,大彻大悟一般,心中平和且宁静,仿佛不论身处何地,都有如世外桃源般,心安圆满。
两种金光飞入黑雾之中,夹杂着阵阵水波般剔透的剑光,那黑雾传出一阵阵凄然的哭声,声音尖细稚嫩,仿若婴孩啼哭,心酸心痛,悲伤至极,不由叫人心生恻隐,只是下一刻,又变成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利惨叫,刺耳难听,凄厉可怖至极。
白布上的血迹已尽数飞入黑雾之中,半空中的金光越发盛大,犹如一轮曜日悬空,将所有黑雾笼罩其中,给人一种莫名心安的力量。
也不知过了多久,金光云尘逐渐散去,众人皆都屏息凝神,忐忑地等待着结果。半晌,光芒终于散开,半空中丝毫黑雾也不再见。
卫铃兰见状,不由笑了笑,高声喊道:“世上再无婴灵童狡!”声音震耳,仿佛要穿透云霄,传向元洲大地每一寸角落。她欣慰地看着沈霄的背影,片刻,又将目光移向扶玉和云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众人闻言俱都松了一口气,发出低低的欢呼声音。
沈霄催动朝露剑,剑光潮水般一圈圈荡开,将方圆五里以内的沉沉金光一点点荡尽消弭,盏茶的功夫,邪氛全消,天地重又恢复清朗光明。
随后朝露剑飞入剑鞘,沈霄身形微动,似乎要就此离去。
卫铃兰白眉一皱,切声呼喊:“霄儿!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这是去哪里?快同我回宗门疗伤。”
沈霄闻言身形微顿,可他没有回头,连话也没多说一句,径自向前飞身而去,晃眼已到了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