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里深的洞穴之中,狭长山洞的尽头,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深广数十丈的洞穴,而洞穴的正中,竟然屹立着一座巨大无比的黑色石像!
也不知是从何处倾泻而下的光芒,半明半昧地照亮了清冷死寂的洞穴,苍白的光辉在黑色石像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灰暗。
广大宽阔的洞穴正中,那一座巨大的黑色石像拔地而起,一眼望去,足有十多丈高。山洞恰好对着黑色石像的脖颈,它静静矗立,俯视着六人,带着莫名的威严与压迫,仿佛是在冷酷地审视他们,令人不禁悚然。
她惊愕地仰头望着黑色石像,突如其来的震撼让扶玉久久无言。她不由得去想,过往的无数岁月,这座石像也不知谁人建造,又为何而建。
看得时间一久,扶玉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怪异之感,那黑色石像不仅没有四肢,连五官也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辨认出一个粗糙的脸庞,也不知原本便是如此建造还是经由千百年、乃至千万年的岁月磨蚀而成。并且,在石像周身,无数根似银非银、似铁非铁的锁链从洞穴四壁穿墙而出,牢牢束缚缠绕在石像的头部、脖颈、躯干之上,望上去极其可怖诡异。
她定睛仔细瞧去,发现黑色石像头部以上锁链偏少,越往下锁链越多,或横悬空中,或垂落在石壁,或断裂在地。
那些锁链均有婴孩手臂粗细,密密地纵横交织在空中,构成一张巨大的铁链网。银光冷冽,看不出锁链是何材质,洞穴中苍白的光芒照射其上,仿佛覆了一层薄薄的霜雪。
再细端详,透过锁链的缝隙,可以清楚地看到黑色石像上已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痕,特别是黑色石像头部的正面,已然裂开一道约有三尺多长的裂口。裂口蔓延到脖颈,显得石像头部歪斜,仿佛随时都会倒塌下来。
其他的裂缝都还好,只有眉心的一条可以称得上十分不起眼的细缝,让扶玉尤为在意。整个石像都十分死板冷硬,没有灵活生动之感,可唯独那条离眉心不远的细缝,让她觉得鲜活似生,仿佛下一刻便会睁开。
“我们到底身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一旁,岑凌喃喃自语。
严铮沉默良久,他震惊地望着黑色石像,眼眸里尽是不可置信。地火冰河尚还有所耳闻,而眼前这个诡异庞大的黑色石像,在元洲万年的历史河流之中却是闻所未闻。那一瞬间,他甚至恍惚自己是不是仍然被困在银蝶的幻镜之中。
一行人的神情俱是惊疑不定,只有季言洲神情格外的冷静。他不慌不忙地扫视着洞穴,见洞中只有上半部分光芒清白,勉强能够看清四周;而下面却是灰沉沉一片昏暗,仿佛有迷雾遮绕,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在看到这座巨大而奇诡的黑色石像之时,季言洲便恍然大悟,玉儿会被呼唤进那座阵法门后,他会得到蕴火珠,冰谷中突然出现的山洞,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它,这座石像就是那位圣者的目的,一切将会在这里揭晓,在这里尘埃落定。
季言洲清楚了目的,心中一时无比平静。目光触及到斑驳的石像头部,他不由思索起黑色石像的来历。
石像给他的感觉并不太好,而且,看这重重锁链的阵势,石像中必然是封印着什么。
他着重打量起这些锁链,锁链从洞壁上穿出,另一端具体也不知落在何处,银芒清冷,笔直地悬在半空中,只觉轻盈又厚重。观察得久了,也不知是不是经历过阵法门的启发,季言洲忽觉这洞穴中每一根锁链的位置似乎都不是随意落成,天罗地网之中暗合某种神秘的阵式。这种阵式庞大又古老,仿佛万年前便已存在,而且似乎还隐隐流动着光辉,绝非是他能涉及参透的。
季言洲面上神色仍是不变,心底却是大为惊骇,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竟让圣者布下这样一个阵法?而且,在千年或者万年的今日,连阵法的力量也已消散大半,而封印在石像中的存在居然还未死去吗?竟还需借助需后人的力量吗?
难道是……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季言洲脸色微变,但是念头随即一转,他想,那位料事如神的圣者既将他们引到这里,定不会让他们往绝境上走去。
他重新打量起山洞,目光不经意往下一看,恰好瞥见一条曲折险峻的石梯向下蜿蜒而去。石梯横面极窄,只容得下两只脚横踏上去,加上十分陡峭,近乎是垂直而下。此时已无其他路可以走,季言洲只想了一瞬,便开口道:“走吧。”仍是当先,而扶玉紧随其后,云邪、宋琬、岑凌严铮几人也随后跟上,一个接一个扶着悬在空中的锁链向下走去。
洞穴中处处透露着诡异,众人步步留神,丝毫不敢懈怠。约摸向下走了二三十个阶梯,扶玉渐渐觉出不对劲来,只觉脚下像是有着莫大的阻力,每一步都需用尽全力才能踏到石梯上。
一连下了四五个石梯,阻力越发的大,扶玉的步伐也被迫缓慢下来,她眉头皱紧,见师兄未停,便仍是竭力向下走去,然而到第七个石梯,双腿便突然似在石梯上生了根一般,半点也动弹不得。
她惊呼一声,连忙分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