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不全,可它偏偏构成了一个极为棘手的阵法。我平生从未见过这等诡异的阵法,初时只想着尝试一番,没想到却误打误撞彻底破了此阵。阵法破灭之后,我才略知其貌,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这阵法竟可怕至此,被困之人一旦试图从内破开阵法,反而是自寻死路,必会被其完全吞噬,灰飞烟灭。”
季言洲皱起眉头,忆起此前长藤的种种诡异行为,又联想到这阵法的来历,一时不寒而栗。只有在亲身经历之后,才明白那传说中恶名昭彰的婴灵童狡究竟有多么可怕。
默然片刻,他再次开口:“今日若非遇到了三位,我们此次凶多吉少,救命之恩实在无以为报,他日若有所用之处,季言洲必当竭尽全力。”
严铮似是想到了什么,他道:“季少侠言重了,今日相遇必是冥冥之中的定数,说不得我们以后还需几位相助。”
季言洲不由笑了一笑:“若有需要,定当不遗余力。说起来,还不知三位姓名?”
严铮忙道:“在下姓严名铮,这是两位师妹岑凌和宋琬。”
岑凌本在好奇地打量着扶玉三人,眼前三人虽有些狼狈,但姿容俱佳,叫人眼前一亮。还待仔细瞧一瞧,忽然听见严铮叫了自己的名字,她忙笑呵呵道:“我叫岑凌,山今岑,凌霄的凌,你们好。”
一旁的宋琬也浅笑着颔首。
几人稍作认识之后,季言洲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天际铅云密布,越发阴沉晦暗,山野寒风呼啸而过,吹得四周林木摇晃不止,枝叶沙沙作响。
他道:“我们快些走吧,这天眼看便要下雨,先找个山洞避一避。”
几人齐应一声,一面快速前进,一面留心寻找可以藏身的山洞。一行人一路向前,寻了约有盏茶功夫,仍是一无所获。
正在一筹莫展,忽见天际一道电光一闪而过,撕裂沉沉晦暗,紧接着便传出轰隆隆的雷鸣之声,猛然炸响在群山万壑之间,分外震人。
六人闻声脸色齐齐一变。
季言洲仔细听去,只觉这雷声与此前蛇藤林中的雷声截然不同,蛇藤林中雷声让人敬畏,有如远古震裂黑暗的第一道声响,驱散黑夜,带来光明;可这雷声却是阴冷沉重,极为不详,闷得人透不过气,雷声每响一次,仿佛都伴随着有什么被夺去了一般。
他神情凝重,三两下掠上一旁的参天古木,到了高处,运目一望,只见远处天穹浓黑如墨,轰雷掣电,大雨滂沱,又急又密,仿佛九天银河倾倒而下。除此之外,远处莽莽山林均被一种纯白的山雾笼罩遮绕,白雾徐徐上涌,滑过重重雨幕,与黑云交织融合,一眼望去,竟像是白雾托着黑云缓缓向前移动。看去虽慢,但眨眼间便已覆盖了七八个山头。
季言洲见状面色骤变,急忙低头朝五人大声道:“快退回去!前面起瘴雾了!”
树下五人皆是一惊,连忙原路折返。
季言洲说完,便从树上纵身一跃,跟在几人身后。然而几人还未行出多远,便听身后轰雷之声越来越近,惊雷滚滚,一声盖过一声,轰轰隆隆仿佛要震裂苍穹。
季言洲闻声回头去看,只见天际黑云遮天蔽日,群山皆是覆在一片阴影之中,可白雾却清晰可见,层峦叠嶂中不断冒出阵阵白雾,似炊烟一般袅袅升起,升到高空却并不散去,反而缓缓向四周蔓延开来。
季言洲面沉如水,刚转过头,便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骤然在身后炸响。
“轰!”
林中几人俱是一震,顿觉心悸不已。
扶玉只觉全身狠狠一颤,四肢竟变得有些虚软无力,全身的力气仿佛在被一点点抽走,心脏也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攫取,几乎要喘不过气。扶玉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脚下步伐也变得虚浮慌乱,前行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云邪目光微动,悄然慢下速度,无声地来到扶玉身边,见她面色有些发白,忙低头问:“如何?”
扶玉微喘着气,摇摇头:“没事。”
话音刚落,便见季言洲从身后追了上来,紧锁的眉宇满是忧虑,他问道:“怎么了?”
扶玉见二人护在自己左右,神色关切,不由生出无边暖意,一时那股莫名的压制感和窒息感都减弱了不少,她扯了扯嘴角,笑道:“你们放心,我没事的。”
“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师兄,知道吗。”季言洲郑重道,说完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一笑,伸手握住扶玉的手,“走吧,师兄带你。”
季言洲便拉着扶玉纵身一跃,轻笑道:“记得小时候,我就经常这样带你和凌烟。”
扶玉显然也想起了那些孩提旧事,她忍不住抿唇笑了笑,点了点头,安静地被季言洲带着向前行进。
三人很快拉近了和严铮他们的距离。
六人又向前行了一段路,雨虽未下,但黑云已压至头顶,空中电闪雷鸣时刻不歇,林中时明时昧,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腥味,而身后缓缓涌来的白雾也像是一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