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扶玉这才松了口气,她四下展望,忽然指着左侧一座风景秀丽的青山道:“师兄,我们从那边走吧。”
季言洲顺着扶玉指的方向看去,忽觉眼前一亮,只见那山山势颇缓,山上林木错落有致,其间生长着许多奇花异草,偶有山风吹拂,落英缤纷,景色十分秀美,与一旁的冷肃荒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季言洲只觉心神为之一朗,连心中忧虑似乎都减去了不少,他不由笑道:“好,我们走吧。”
三人再次纵身跃起,如飞鸟一般向着青山迅速掠去,几个起落,便已进入青山之中。
一入山中,便嗅到一阵极为芬芳馥郁的花香,香味不似平常花香,带着一股格外清冽的香气,萦绕于鼻端,经久不散,沁人心脾。
扶玉忍不住大口地吸着,只觉心旷神怡,说不出的愉悦满足。不过,没多久,三人便穿过了青山。扶玉正有些不舍,眼前忽然现出一座风景更为清丽秀美的高山,那股清冽的香气也越发浓郁,阵阵扑鼻而来。
只见那高山之上苍松翠柏,葱葱茏茏;琪花瑶草,满地铺绣;鸟鸣山幽,清风徐来,真真如世外桃源。
三人掠入山中,身处其中,更觉乱花迷人眼,芳香浓郁得仿佛要流淌出来一般。
扶玉心中赞叹不已,若不是时间紧急,她真想停下驻足观赏一番。
正在叹惋,忽见前方的季言洲停了下来。扶玉微微一愣,连忙在季言洲身后停下,开口问道:“师兄,怎么了?”
她一面询问,一面向前探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耀眼而奇幻的花海,无数奇花异草生长其间,密密匝匝,且巨大无比,直有一人之高。
正在惊奇之间,云邪忽然轻飘飘落在她身旁,带起了一阵清冽的香风,同时也带来了一道淡然的声音:“树上。”
扶玉闻言不由抬头看向四周的树木,几乎是在抬头的一瞬间,她便被一棵异常粗壮的古树吸引了目光。那古树粗壮而高大,耸入云霄,枝叶扶疏,郁郁苍苍,并且离那古树越近,花木也就越发生长得茂盛蓬勃。
若仅仅是这样,倒也没有什么稀奇,最令人感到惊异的是,在古树离地约有十丈的树干之处,竟横生出无数虬劲粗壮的枝干,枝干之上蔓出分枝,四面八方地肆意延伸,而分枝之上又生无数细枝,细枝挤挤压压,纠缠不清,盘结如网,丝毫缝隙也没有。一眼看去,那些细枝分明被挤压得变形,却偏偏坚韧异常,一枝未断。而在缠结不清的枝干上,竟还绽放着无数繁花,花朵娇嫩艳丽,五彩斑斓,当真是繁华绚丽至极。
扶玉不由睁大了眼,仰头望着那一方繁华天地,那里百枝竞生,百花怒放,仿佛是一团缤纷彩云飘落树上。
“我去看看。”
季言洲脚下用力,纵身跃起,晃眼便轻巧地立在缀满花朵的枝干之上。他走至枝干根生之处,蹲着身,手上用力按了一按,只觉异常坚固。
他沉思了片刻,忽然对着树下的扶玉与云邪大声喊道:“玉儿,你们走远一些。”
“师兄,你小心一些。”虽不知师兄要做什么,但扶玉对季言洲从来都是深信不疑,她一边高声嘱咐,一边和云邪向远处走了一些。
等二人立定,再仰头看去,只见季言洲已站起身来,抽出了焰刀。雪亮的刀光一闪而过,季言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枝干根处直劈而下,刀法又快又准,转眼已将枝干的大半齐根斩下。
扶玉始料不及,见状不禁惊呼一声,脱口唤道:“师兄!”
扶玉正在可惜这样的奇景被破坏,耳畔忽然传来云邪清润淡然的声音:“这棵树,活不久了。”
扶玉诧异地看向云邪。
云邪俊美的脸上是一贯的清冷神情,他仰头望着高入云天的古木,双目微眯,道:“若是任它就此生长,不出五年,这棵树便会枯朽死去;而不出十年,这周围几座山也会变成一片荒山。”
扶玉听得不明不白,一片愕然。而立在上方的季言洲闻言却是了然地笑一笑。他轻轻一跃,伸手攀住附近的一枝粗干,将彩云似的枝干一脚踢下。庞大无比的枝干坠在地上,响起重重的“轰”的一声,瞬间压倒一片花丛,同时也激起一阵沁人心扉的香风。
与此同时,云邪继续对扶玉道:“这四周花木都是寻常花木,不论它如何生长也不会长得如此之大,这只能说明这棵树上必然存在着某样蕴含丰富灵气的东西。四周的花木不断地汲取着旺盛的灵气,疯狂生长,以致于过早耗尽了生机。世间任何生命都有尽头、有限制,一旦越过了本身所能承受的界点,迎来的只有毁灭。或许此时并未造成危害,但当它达到顶峰之时,离死亡便只有一步之遥。”
扶玉明悟过来,她望着华丽繁盛、生机盎然的青山,不禁生出一种可惜之感。
但片刻之后,云邪忽然又道:“不过,今日以后也许会活得久一些了。”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被树干上的断根之处,像是看到了什么。
扶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