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一种可能,都不是她能够解决的事。
满月升移,渐上中天。
也不知走了多久,扶玉渐觉四肢沉重,酸麻无力,竟再难走出一步。她原本就虚弱,更何况此时还背着云邪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
四周是高大嶙峋的峭壁,她靠着一面石壁喘了一会,自暴自弃地想着就在此歇息算了,一抬头间,恰好一段清辉飘来,照亮了不远处一个黑黢黢的山洞。
扶玉万分惊喜,精神一振,身体也仿佛有了力气,连忙背着云邪走向山洞。
可等她走到洞口,望着漆黑的洞穴时,她却又有些犹豫了。
这山如此诡异,谁又知这洞里会有些什么,她若是贸贸然地闯进去,倘若有危险那该如何?
她略想了想,将云邪放下,从地上捡了个石子,用力地扔向山洞。只听得清脆的“啪哒”一声,之后便是石子滚落的声音,片刻后,洞中便恢复了寂静。
听着像是打在了一面墙壁上。
扶玉又捡起一块石子,正欲扔进去,忽又想到,假若是洞中真有什么,她这个举动不正是打草惊蛇了吗?
一时间她犹豫起来,胆战心惊地等了一会,还是决定亲自进去看看。扶玉慢慢抽出雪霁,轻手轻脚地走进洞中,凭借着银白的剑光逐渐看清了洞内。
洞穴并不太大,方圆约有三丈,洞内空无一物,漫山遍野的藤蔓在这里也很稀少,只在洞深处有一堆灰烬,看上去像是最近留下的。
扶玉不由松了口气,忙走出去将云邪背进来,又在附近拾了些树枝。只是树枝十分稀少,她又不敢走得太远,索性在洞口扯了许多藤蔓进洞。
当明晃晃的火焰逐渐燃烧起来时,昏黄的火光让扶玉久违地感到一阵温暖。火堆在寂静的山洞里发出劈里叭拉的爆裂之声,慢慢的,一阵若有若无的花香弥漫开来。
扶玉生好火,便动手去脱云邪身上的血衣。这时她才发现,云邪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几乎没一处是完好的,除了身上十多个一指宽的血洞,最严重的便是胸前一大片的乌黑印记,自胸口蔓延至小腹,还浮起一条又一条的血丝,看上去极为骇人。
她惊呼一声,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刚才竟还一直背着他……
她颤着手,将云邪身上未被鲜血浸染的衣衫撕下来,拼系成一条条长长的布,仔细包扎好胸腹以外的伤口。胸腹的伤实在太严重了,她不敢轻举妄动。包扎完后,扶玉又从随身的行囊里拿出两件衣服,一件小心翼翼地帮他穿上,另一件则盖在他的身上。
等做完了这些,她才在云邪身侧坐下,抱着膝盖望着云邪怔怔出神。
她回想起入山经历的一切,仿佛是在梦中一般。下落不明的师兄、险些命绝的云邪,还有满山满谷的藤蔓以及那不同寻常、古怪至极的巨大藤蔓。
藤蔓竟然会流血,简直闻所未闻,还有藤上那诡异的鼓包。她的目光下意识移到一旁堆着的藤蔓上,看着遍布的鼓包,不由打了一个冷战,竟生出一股将它们全部扔出去的冲动。
扶玉惊慌地转过头,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想到,她是怎么打伤巨藤逃出来的?
她体内的灵气明明已经荡然无存,而且巨藤刀枪不入,连风巽都奈何不得,她又是如何将巨藤切出那样巨大的伤口?
扶玉的记忆有些模糊起来,她只记得自己拼命挥舞着雪霁,之后便有一股惊人的力量充溢四肢百骸,只觉得所过之处,所有的伤痛不适一扫而空,说不出的舒畅之感。
这股力量究竟从何而来?是她还是她身上的某个法宝?
可她自小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若是法宝……她身上拿得出手的法宝也就青光玉梭和雪霁,难不成这两样还是什么隐藏的绝世法宝?
她拿出青光玉梭和雪霁仔细端详起来,可瞧了半晌,也没瞧出什么端倪。扶玉苦想了一会,也毫无头绪,只得作罢。
她将青光玉梭和雪霁收起,见火势减小,于是把扯来的藤蔓也往火堆里添进去,火焰迅速吞噬藤蔓,熊熊燃烧起来。
她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又转过头去看云邪。火光映照下,云邪俊秀的脸庞显得格外无瑕温润,只是两道长眉皱在一起,似乎极为痛苦。
扶玉不由伸出手,理了理云邪凌乱的长发,又轻柔地抚着他的额头。不一会儿,她忽然觉得疲惫困倦,眼皮也沉重不已,须臾,实在支撑不住,便靠着石壁昏昏地睡了过去。
不过睡得实在不安稳,总觉得四肢使不上劲,全身没一个着落之处,仿佛要坠入沉沉的不尽深渊。也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忽然响起“哔啪”一声爆响,声音分明不大,却有如轰雷一般炸响,惊得扶玉瞬间清醒过来。
洞中火光依旧明亮,似乎并未过去多长时间。扶玉没由来的一阵心悸,额上冷汗涔涔,她直起身体,抬袖擦去额头的冷汗。
正擦拭着,鼻端忽闻一阵香气,那香气初闻淡雅清馨,久了之后却觉馥郁浓烈,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