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烟不为所动,反而借着她的话劝慰道:“那你更该相信你师兄才是,你师兄身上奇珍不少,更何况还有云少侠在一旁,他们也不会有事的,而且我和你师兄都曾去过那座山,并未发现有什么危险之地。我知道你担心他们,我们再多等一等,他们最迟明日便能回来。”
扶玉不由一愣,她缓缓垂下头,静默半晌,终于低声道:“师姐,你不知道,其实在我看见蛮山时,就隐隐觉得或许我们不该来这里,虽然我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但时间越久,我就越来越不安。师姐,你让我去找师兄他们吧,找到他们我就回来。”
江凌烟闻言一怔,她敛了敛眉,良久,才沉着声问道:“你以前是不是也有过这种感觉?”
扶玉仔细回忆了一下,模模糊糊地觉着似曾相识,这时经江凌烟突然说起,点点头道:“小时候有过一次,就是和师兄一起在后山发现的那个洞窟。”
江凌烟神色骤变,握着扶玉的手猛地攥紧。
扶玉一时吃痛,惊呼出声,江凌烟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连忙松开了手。
“师姐,你怎么了……”扶玉望着脸色大变的江凌烟,不由出声询问。
“我没事,没事……”她口中虽这样说着,眉头却是紧皱,沉吟了许久,才张开了口,清冷的声音变得些许沙哑,“玉儿,若是明日正午时分他们还未回来,你再去找,但要记住,在太阳落山之前,不论你有没有找到言洲他们,你必须回来。”
扶玉闻言连忙点头:“嗯,我知道。”
江凌烟神情凝重,黛眉紧皱,她抬眼望向晦暗不明的内蛮山,一双清眸里是极其复杂的情绪。
两人不安地等了一夜,直到翌日正午时仍未看见季言洲与云邪的身影。
江凌烟只好将扶玉送至河边,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忧虑,她沉声叮嘱扶玉:“玉儿,此次前去,无论你遇到什么,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必须时时以自己的安全为重,否则,你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如何与言洲和师父交待。还有,若是言洲和云邪真的出了什么事……”
江凌烟语声一顿,须臾才沉静道:“你也要量力而行,倘若实在无法解决,先行回来找我,确认了情况到时候再想办法。”
扶玉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个你拿好。”江凌烟从自己的行囊中取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石钟,放到扶玉手中,道,“这石钟名为玲珑石钟,一经催动之后便会增大数倍,坚不可摧,除非圣人前来否则任谁也无法撼动,不过它的时效仅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便会化为一堆齑粉,所以何时使用全凭你自己判断。”
话音刚落,又取出三个玉瓶递给扶玉,叹道:“我和言洲下山这两年,所得奇珍异宝大多放在他身上,我手中所有,除了这个玲珑石钟也没什么能帮得了你。”
“我没事的,师姐。”扶玉将玲珑石钟和药瓶一齐收入衣袖,抬眸望向江凌烟,“师姐,那我去了。”
“去吧 ,万事小心。”江凌烟再次嘱咐。
扶玉点点头,不再赘言,她提气纵起,一跃便是数丈,清波粼粼的湖面在眼前迅速倒退,起落之间内蛮山已近在眼前。
江凌烟伫立在河边,一阵林风忽起,拂动她的长发和衣摆。她遥遥望着内蛮山和那个纵跃的身影,清丽的面容之上愁云未消。许久,她摩挲着纤细手腕上的碧玉镯,长长地叹了一声。
言洲,你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对吗?
扶玉提了口气,脚下用力一点,转瞬已稳稳地停在一块满是青苔的巨石之上。
她放眼望去,面前是一片广阔的山麓,灌木丛簇,野草深长。而在山麓尽头赫然屹立着一座小山,山上满生林木,一片苍色。
目光一触及那座小山,扶玉便觉心慌不已。她咬了咬牙,一纵而起,继续向前快速掠去。四野静谧无声,除了时不时响起的衣袍摩擦之声,偌大的山林中竟连半点声音也没有。
片刻后,扶玉来到了山脚下。她仰望着苍翠的山峦,只觉心口砰砰直跳,那股无形的不安愈发加深,仿佛化成了一片巨大的阴影无休无止地吞噬着她。
她不由地握紧了腰间的雪霁,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半晌,才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硬着头皮向山里走去。
一入山中,扶玉便觉一股凉意夹杂着隐约的香气扑面而来,密林中寂静得可怕,竟比山外还要静上几分,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死气沉沉,阴森可怖。
眼前的道路险峻而崎岖,荆棘遍地,到处分布着奇怪的黑灰。一眼望去,四周皆是密密麻麻的藤蔓,不见根源,不知尽头,粗有婴儿手臂,或匍匐于地,或紧紧地缠绕在周围的林木植被上。那藤蔓比平日见到的大上许多,扶玉不由仔细看了几眼,细看之下才发现粗硬的藤蔓上除了鲜绿的藤叶,还满生着大大小小的鼓包凸起,最大的饱满而圆润,似是有什么即将破藤而出。
扶玉注视着这些大小不一的鼓包凸起,无端地生出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