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贾还在想“痿了”是何意,似乎摸到一点门道,又不敢确信,寒锋冷冽的刀刃已在眼前。
云迟练刀十几载,个头还不及手中刀长时已经整日拖着铿锵追得小狐狸满草原逃窜,刀下凶兽亡魂无数,但至今为止,手中铿锵还未饮人血。
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目光凌厉攫住猎物,瞅准时机扑身上前。
手中铿锵在距离柳贾半丈时愤然高举,而后身体微旋,刀随力下,力灌刀刃,抡一个满势劈刀毫不留情挥向柳贾。
那柳贾毕竟是筑基期修者,反应还算迅速,几乎是立刻从愣怔中回神,右劈刀盖下瞬间,柳木剑上提正面迎敌。
旋即金属碰撞声起,刀剑铮鸣,火花四溅。
铿锵拉过,木剑竟无半点木质钝感,反而比玄铁铿锵更像金属,已然脱去木身,化为如玉如石的一把利器。
这便是灵力温养的命剑么!
云迟嘴角咧开一个细微弧度,冷哼一声,翻转手腕,手心朝上,铿锵也随之调转刀锋。
铿锵反撩,力达刀刃,刀锋气势如虹直逼柳贾面门。
柳贾只觉手心一麻,而后木剑颤动,身体也跟着后仰,脚下移形换步,虚步叉步变幻莫测,连连向后躲避。
面上先前挂着的高傲、蔑视等神态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除了惊愕,还是惊愕。
在柳贾看来,对方挥刀全无章法,劈、砍、撩、扎间,皆是蛮力相搏,偏偏这股蛮力强悍如斯,暴雨梨花般劈头盖脸就来,完全不讲武德。
他自认同辈之中,剑术亦属上乘,没想到在对方一通乱刀之下,百般精妙剑法还未施展便已溃败。
刀很快!
如此快的刀,让他联想到一个人的剑——虚空剑。
凌剑宗二长老叶阳以快剑闻名,他的剑不是最强的,但一定是最快的。
比起快,刀更刚猛!
刀锋遒劲霸道,刀芒烁烁如万里长虹,若非亲眼所见,简直难以想象这是一名女子挥出的刀。
力道之大,就好像注入灵力一般,可这结界专为隔绝灵力而设,置身其中,断不可能施展灵力。
这一刻,柳贾心里升起一丝慌张,手中的剑也已节节败退,手心冒出冷汗,后背也有,彷如刚从冰湖里捞出来一般。
原以为要好一番殊死纠缠才能拿下,没想到这柳贾没了灵力倚仗,就和六岁娃娃般,云迟稍稍用力已至其力量顶点。
揍他,就如踢倒海边过家家用湿沙垒起的城堡,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其摧毁。
柳贾,真是她遇到过最不堪一击的对手,还不如一头百年凶兽。
在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任何精妙绝伦技法,均是花拳绣腿,一刀砍没了就是。
柳贾面上愕然,云迟也是心中暗叹,她似乎窥视到了某个真相——
非是飞鹰族人力微,而是北野人力气太大。
难怪前夜欲对萧关逢霸王硬上弓时,他连反抗一下都没有,想必是知道纵使她力量并未完全恢复,也是不容他撼动分毫的。
情事面前,这种女强男弱的感觉,讲真——
不太爽!
想到萧关逢微微染红的耳垂,云迟心中一软,心情十分好,欲好好折腾一番柳贾再送他上路,刀起刀落间攻势放缓。
云迟本意温水煮青蛙耗死柳贾,可对方却不这么想,只当她力竭势衰,以为自己机会来临。
后撤一大步,故意目露惊恐,果然见云迟蔑视一笑,攻势又放缓了些。
机会来了!柳贾欣喜。
趁云迟扬刀瞬间,将周身力量积蓄一点,推向剑尖,而后以最快速度直臂前刺,直奔云迟左胸而去,意在一举贯穿对手心脏。
去死吧!剑尖已至对方心脏一寸,柳贾几乎要放声大笑。
“锵!”
木剑在云迟心脏半寸处停住,刀身顶住剑尖。
柳贾瞳孔倏地放大,一脸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
瞬息之间,将扬到一半的刀收住,化砍为挂,而后立刀上推,轻轻松松挡住他的全力一击。
太快了!
如此速度,根本用不着防守,完全可以在他出剑瞬间砍刀下压,直接斩断他的头颅,或者挂刀后拉时,直取他的手臂。
但她偏偏没有如此做,她到底在想什么。
一时间,柳贾心中千回百转,道心颤动,就要崩塌。
云迟就是要毁他道心,给他一丝希望,再生生掐灭,让他在不甘、愤怒和极致的怨恨中死去。
“说,你到底使了什么邪术?”柳贾咆哮。
小小练气一层凭什么有如此能耐,凭什么?柳贾心中除了怨恨,还有一丝妒忌。
对柳贾的无知质问,云迟嗤笑一声,而后手腕发力,弹开指向自己的木剑,连同柳贾也被弹出两三丈远。
对方提着弯刀一步一步缓慢朝自己走来,嘴角还挂着一丝不屑和鄙夷,尤其她眼中闪烁的暗色幽光,满身杀意弥漫,不是锁魂恶鬼又是什么。
柳贾忍不住咽了口唾液,眼底惊恐之色盖过怨毒和嫉妒。
此战已败!
时至此时,柳贾也终于转过弯来,此战就是对方的一场阴谋,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