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话只送到嘴边。
“——这是我的错。你不用替我开脱。”轮到她露出苦笑的神色了,“如果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们,让你们直接去杀了他结果倒好过在这场火里...
“那样只会让「地府」有更好的理由除名吧。
“所以我无能为力啊,赵湘。我要在两个青年和一个青年里做选择。”
如果选择题只有这两个选项,选择前者的决定不是任何答卷者的问题,问题只出在出卷人身上。
“「地府」在为谁效力?”这是我最大的疑问。
“「地府」作为我们的前线自然是为了这个世界效力。”
我理解不了这种“效力”。
“但这种情况的发生,我们得知的只有,「地府」在和「unfounded」争抢着什么,关键到人的底线也可以被抛弃,”「杜鹃」把电子屏关闭——这代表我们快到了,“你见过「执行官」,他在你们来之前已经跟我理论过了。”
“理论什么?”
“他们把缄默者当作武器的合理性。”
“结果呢?”
“他说,如果有只需要背负几千年的骂名就可以结束一场战争的方法,他不会允许有人挡在面前。”
“即使是用那种方式?”他的话简单说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之类。
“他们已经成为了一个极端,谁会成为另一个端点?”这个问题不是抛给我的,倒像是给她自己。
他们是极端,我赞成,但下半句话我听不明白。
“这两天,那个巫师一直想跟「地府」谈条件。”
“别被他们迷惑,纵使「地府」再无人性,他们也总比「托帕」更像人类一些。”
巫师确实很惧怕「地府」所寻找的缄默者。某种意义上确实可能借此结束战争。
但我无法接受这种方式,缄默者也是人。
我不相信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不会留下什么隐患,想要结束战争,想要解除威胁,绝不该用这些人的命。
“你大概在想,‘太没有人性了’,或者是‘有没有别的办法’吧?”「杜鹃」把车停在路边,“我希望你真的会想出办法来,不要像我,连手边的人都留不住...”
我们几个人认识也就一个多月,本应当更拘谨些,但几小时前的生死已然代替了几年的磨合。
“许墨扬说,让我们相信你。”
“是这样吗?”「杜鹃」此前从没在我面前表现出脆弱的一面过,“他啊...还是一个样。——那你接受他的提议吗?”
“我现在就坐在你车的后座上。”我相信她明白我蹩脚的比喻。
她笑了笑:“你真的不像刚成年的样子。”
“一个月内要接受自己‘拯救世界’的任务和利用异能出任务还要和死神抢人,我想我经受的够多了。”
“回去好好睡一觉吧,那所学校一时半会儿也开不了。”
“火灾定性成意外了,暮迁的死,他家人能接受吗?”
“看起来你是真的不认识他,他算是半个孤儿,”「杜鹃」在副驾驶座位上放的包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本活页本,“抽空去读读吧,我想你见不到第二个比他身世悲惨的人了。”
什么铸就了他的孤僻,我在此前只对他有这样一个问题。
我把这本日记接过来放进自己的包里,不知道何时会读到它,到那时,也许我只会有更多疑问。
“下车吧,你还有力气背她吗?”
“我可以自己走。”刘落怡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醒的?”我赶忙问。
“从炸车开始。”我想了一会儿,那不就是话题开头吗?
“这样也好,省去了再讲一遍的麻烦,记得来医务室一趟,伤的不重不代表不用治疗。”「杜鹃」等我们全部下车,自顾自先离开了。
“完了,我忘了找她说命令的事。”我一拍脑袋。
“她没下过那个命令。”刘落怡声音不小,但我生怕我听错了。
“啥?”
“...没什么,我说你是个傻子,走吧?”她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活泼——或者只是为了扯开话题。
“那你还得谢谢傻子救了你一命。”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