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小,所以才叫小姑姑嘛。”
那罗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叫小姑姑,众人看两个孩子拌嘴,都忍不住笑。
这时长孙湛说话了:“姑姑过年是要发压岁钱的,大姑姑、二姑姑都发了。”
那罗挖苦道:“你羞不羞?就知道要压岁钱。到明年你给小姑姑磕了头,小姑姑也给你压岁钱。”
长孙湛说:“她这么小,哪有钱呀?”
那罗道:“小姑姑没钱,阿婆会给她,到时候你可别忘了磕头。”
长孙湛看来是钱迷了心窍,胸脯一挺说道:“只要给压岁钱,磕就磕。”
这时大家再也忍不住,一阵哈哈大笑。
看着几个小家伙争个没完,库氏出来砸场子了,说道:“小姑姑都看过了,别拌嘴了,都去玩吧。别一会把小姑姑吵醒了。”
听到库氏发话,几个孩子便散了,各自找玩伴去玩。
长孙鸿和长孙无忌两个人一起下围棋,般若在一旁观战。
那罗和迦叶年龄相当,玩女孩子的游戏踢毽子。
长孙湛和长孙渐玩男孩子的游戏骑马打仗。
两个人左手拿根竹枝骑在胯下,当作战马,右手拿根竹棍,当作刀剑。一边拖着竹枝跑,一边用竹棍击打对方,对方也是一边跑一边用竹棍格挡。
双方你来我往杀得昏天黑地,不亦乐乎。两个人在练武场上来来回回不知跑了多少趟,也没有分出胜负,累得满头是汗。
小胖子长孙清看两个人玩得有趣,又自恃是男子汉,便央求着两位阿兄,也要加入战斗。
长孙湛对长孙清的请求不屑一顾,说道:“不行,你太小,我一剑便将你斩落马下。”
库氏见儿子不愿和长孙清玩,怕他受了冷落惹贺兰氏不高兴,出来打圆场道:“阿湛,你是阿兄,应该让着阿弟,你们三个一起玩吧。”
长孙湛则道:“作为阿兄是该让着阿弟,但战场上是生死相拼,怎么能让?”
库氏见儿子认起死理儿来,知道不好说通,便对长孙清说:“阿清,咱不和他们玩打仗了。走,我领你和迦罗到草地上抓蝴蝶去。”
长孙清听说要去抓蝴蝶十分高兴,跑到库氏跟前,拉住迦罗蹒跚着向假山西边而去。
库氏说道:“不要急,慢点。”
几个婢女急忙上前照应着。
在坐的几位,高秋娘端庄,甄氏沉稳,库氏爽直,贺兰氏则是高傲。
贺兰氏自认为长孙无宪是嫡子,而长孙清是嫡子的嫡子-嫡孙。所以从来不把另外几个孩子看在眼里,甚至有点蔑视。
现在这些庶出的贱种,竟然不愿和自己的儿子玩,贺兰氏心中就有些愤愤不平。但由于高秋娘在场,就没敢发作出来。见库氏主动出来打圆场,也就随了她去。
况且这一个月来,有一件事她一直心虚。就是她背着长孙无宪找孙妪、田妪的事。
本来贺兰氏想让两个稳婆在高秋娘临盆的时候做些手脚,但大夫人好像有了警觉,竟自己带了两个人来,还请来了吴医师。
具体大夫人和高秋娘知道多少内情,贺兰氏也心里没底。而自己是一个不掌中馈的妇人,也不好处置孙妪和田妪,真怕有一天她们把这事揭出来,因此心中总是惴惴不安,平时的傲气也收敛了不少。
孩子们玩着、闹着,隔一会有人跑过来喝水、吃东西,几位少妇一边关注着孩子们,一边有一名句,没一句地说着话,话题左右离不开孩子。
那边正在下棋的两个孩子还真像回事,一板一眼的,两边局势进入胶着状态,相当于近身搏杀。长孙鸿正在征子,长孙无忌下一个子,长孙鸿堵一下,长孙无忌的黑子始终只剩一口气。
旁边观棋的般若向着自己的小叔叔,看到长孙无忌步步后退,长孙鸿步步紧逼,般若很是焦急,就想下指导棋。她认为小叔叔这样下的子越多,损失就越大,不如弃子它投。
长孙鸿怕般若说话坏了自己的大事,目注般若说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一句话把般若套住,她就不便多言。
长孙无忌沉着应战,他已经看到行棋的路线上白子没有接应,这样下到边路自己就会缓出一口气来,于是说道:“他征不死我的,等我缓过一口气,就给他来个‘双吃’,杀他个丢盔卸甲。”
长孙鸿听了长孙无忌所言,皱着眉头又算了一下,真如小叔叔所言,后悔自己疏忽大意,竟着了小叔叔的道,再也顾不上围追堵截,赶忙自救。
长孙无忌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坐在不远处的甄氏,听到三个孩子的对话,把目光转了过去,看了一下棋盘,局面确实对长孙鸿不利,大长孙无忌四岁的长孙鸿眼看着要输,她心中不免暗暗赞叹这位小叔聪慧。
中午,厨房送来午膳,大家就这么露天用了,几个年龄小的玩得累了,或是趴在母亲腿上,或是由乳娘抱着睡起午觉来。
大些的孩子好像不知道疲累,把捉迷藏、跳绳、老鹰抓小鸡等游戏玩了个遍。
直到申时,几十口子才抱着小的,拉着大的,闹哄哄回到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