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道人两辩两败,便要收不了场时,却忽地听到一个声音叫道:“等一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在一名身穿白袍的男人的带领下急匆匆来到鹿台之上。
殷郊松了一口气,白袍自是白猿化身的袁洪,而黑袍则是许久不见的费仲。
袁洪松了一口气,心说总算赶到了,这三天他前往北俱芦洲四处寻找费仲,发现他被魔国势力所囚禁,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他救了出来,赶到这里。
费仲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上到鹿台后便向殷郊行礼。
殷郊说道:“免礼,起来吧。”
费仲站起身来,目光一扫,道:“辩到哪里了?”
释迦牟尼暗道:“袁洪莫不是找来此人当做救兵?哼!已经辩完,何必跟他纠缠。”
当下释迦牟尼也是向前走出一步,说道:“既然辩完,是贫僧胜了,紫微大帝,还请宣布贫僧赢了,让道人削发为僧吧!”
殷郊脸色难看,双手握着玉椅,心中怒火渐盛,暗道:“这个秃驴……若不杀他,难解我气!”
“等等,什么时候是你赢了?”
便在这时,袁洪忽地皱眉叫道。
释迦牟尼微笑道:“适才贫僧已辩赢了广成子,赤精子,镇元子,这场佛道之辩,是贫僧赢了。在场之人,有目共睹。”
袁洪脸色微变,眉头紧皱,看向在场的道人,只见他们一个个都面色惨白,显然已经辩输。
袁洪没想到自己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心中咯噔一下,暗道完了,再早上半个时辰便好了。
释迦牟尼不愿旁生枝节,说道:“还请紫微大帝让道人削发为僧,奉我佛门为国教!”
殷郊脸色阴沉。
便有这时,费仲说道:“等一等,费某有话要说!”
殷郊道:“费仲,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费仲缓缓转过身来,说道:“费某想问,当日是谁约下这场佛道之辩?”
释迦牟尼微笑道:“是袁洪袁施主与贫僧约定的,当时袁施主说,如果贫僧输了,便将佛刹改为宫观,释迦改为天尊,菩萨改为大士,罗汉改尊者,和尚为德士,皆留发顶冠执简……若袁施主输了,则袁施主与朝歌道人皆剃发为僧。”
释迦牟尼顿了顿,微笑道:“如今三问三答,道人已输两场,便是贫僧赢了。请袁施主拜入我佛门吧!”
费仲点了点头:“原来是袁洪跟你约定的啊!”
释迦牟尼点了点头:“正是。”
费仲皱眉道:“既然是袁洪跟你约定的,你找广成子,赤精子,镇元子辩答什么?难道他们也叫袁洪?”
释迦牟尼脸上的微笑顿时僵硬住了。
而在场的道人脸上登现喜色,纷纷说道:
“是啊!是袁圣人约的,如今袁圣人尚未辩答呢!”
“你找袁洪辩答关广成子他们什么事?”
“广成子他们输了又不代表袁洪输了。”
释迦牟尼道:“这么说来,施主是要强辞夺理了?分明便是贫僧赢了!”
费仲皱眉道:“我没有说你赢了,也没说你输了,但既然是袁洪向你邀战,你不找袁洪对辩,找广成子他们做什么?他们与袁洪有关系吗?”
释迦牟尼心中暗恼,脸上却平静无比,说道:“这么说来,这场对辩要重新开始?”
费仲道:“不错。”
释迦牟尼心想我就不信你答得上我的问题,说道:“此次对辩,若袁洪输了,是否削发为僧?”
袁洪笑道:“若我输了,自然甘愿削发为僧。”
“好。”释迦牟尼点了点头,说道:“是你要与我对辩,还是他?”
袁洪看了费仲一眼,费仲说道:“袁洪与我相交多年,是我至交好友,此次由我代他与你对辩。”
释迦牟尼道:“等等,你代他与我对辩?若是待会贫僧赢了,该不会又让袁洪再与贫僧对辩一次吧?”
费仲说道:“此次袁洪在旁,虽由我对辩,但若是我输了,袁洪及朝歌道人自是削发为僧。”
殷郊也说道:“若他输了,朕便奉你佛教为国教。”
释迦牟尼点了点头,说道:“很好。”
费仲说道:“那么和尚的第一问是什么?”
释迦牟尼说道:“贫僧的第一问是,道生万物,此道是有知亦或是无知?”
众人听他再次问出这个问题,都是心中一凛,心想不知道费仲该怎么回答。
费仲不加思索的道:“有知。”
这个问题只能这么回答。
释迦牟尼道:“若使道是有知则惟生于善,何故亦生于恶,若使道不分善恶,应无知耶,若使道是无知则岂生万物?岂为天地之法?”
众人眉头紧皱,又是这个问题。
费仲听完一愣,就这?就这?
他大声笑道:“道生万物,当然是天地之法。至于何故生于善亦生于恶……和尚可曾听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大道不情感用事,对天地万物一视同仁。在道眼里,无善恶之分!”
释迦牟尼一挥手道:“施主的说法看似有理,实则荒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