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宴图内幽冥之气极为充裕,安青篱惬意行走其中,角落里还剩两俱白骨瑟瑟发抖。
渡化金光已经敛去。
那两俱白骨望向朝它们款款而来美貌女子,心中大惊,暂时还弄不清楚,为什么让活人闻之色变的幽冥鬼气,对眼前这活人,却无半分影响。
“为何不去轮回?”安青篱好言相问,又仿佛回到当年超度那些怨魂之时。
两俱白骨见在旁已无其余白骨,才瑟瑟开口道:“我……我等并非祁家人,是……是从小长在祁家的探子。”
“探子?”安青篱心下明了,深入敌营的卧底。
卧底一事,倒难分什么对错,只是立场阵营不同而已。
“我二人也是为了我姬月国!”两俱白骨对望一眼,又大着胆子,朝安青篱拱手问道,“敢问这位安小友,我姬月国,现今如何,可在这万乘国中,占有一席之地?”
安青篱遗憾摇了头。
两俱白骨一颤,它们的姬月国,竟是灭了,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
一场精心谋划成了空,不明不白葬身之地,万事皆成空,眼看两俱白骨要散去。
安青篱却突然开口道:“先等等。你们既为探子,对这始皇墓可熟?”
两俱白骨道:“是了解那么些,倒也不算太多。”
安青篱道:“那你们尽管说,我听着。”
于是两俱白骨,便将五万年打探所得,尽量详尽告知安青篱。
说始皇的暴戾,屠城滥杀,不给其余小国活路。
又说始皇墓的奢华,挖了别国皇帝的陪葬,真龙为柱。
还说八条甬道内,危机四伏,其中有一条道是死道,仙人都难通过。
安青篱听了这两俱白骨之言,操纵芥子空间,穿过一层结界,离开这条阴暗甬道。
一俱白骨被祭出芥子空间,在前引路。
重新回到那被搬空的皇宫大殿内。
“咦,遭贼了!”那在外飘荡的白骨,突然一声兴奋又解气的惊呼。
不过一想到安青篱,便知那做贼的是谁了。
五万年了,也该万乘国气运耗尽,罪有应得。
安青篱望向面前还未探得的七条甬道,对那白骨道:“再具体说说,另七条甬道的厉害。”
那白骨飘到最左侧一条甬道前,怒声道:“这条甬道内,应该镇压的是我姬月国国主。当初我姬月国国破之时,我国主对月神立下重誓,来世必将手刃周始皇那屠夫。那屠夫惧怕,挖我国主尸身镇压,让国主永不得超生。”
安青篱问过芥子空间内那白骨,二者所言倒是一致。
核实过二者之言,安青篱又问:“那这条甬道内,有何凶物?”
两俱白骨皆是摇头不知,它们生前也就只探得这么多,至于死后的五万年,一直被困在那甬道结界内,哪里知道这阴森墓穴,会养出什么精怪鬼物。
五万年,养出什么精怪鬼物都不足为其。
就连一开始见那黑火时,它们都以为是这墓里,自身养出的什么鬼物。
记下两俱白骨所言,安青篱又领着外面那俱白骨,去依次了解余下那几条甬道。
大致了解过后,安青篱又问那白骨道:“怎么八条甬道,都未见始皇棺木?”
白骨恨声道:“那屠夫狡猾,仇家又多,在天上修个大墓都不足为奇,未必葬在此处。”
“如此大的手笔,就是为了修一座空墓?”安青篱倒是疑虑。
白骨恨恨道:“为了不被盗尸,怎样做不出来。而且我们进此地陪葬时,那屠夫还有一口气在,我们也不知他死后之事,说不定,这甬道内的陪葬之物,有所变动也不一定。”
安青篱略一颔首,收那白骨暂且进月宴图。
小飞马看过安青篱头上气运,决定就从左侧第一条甬道继续。
据两俱白骨所言,这甬道内,镇压的是姬月国国主。
而且姬月国国主是女子,还是当时第一美人儿,国破前一日,主动以命献祭月神,对周始皇实施诅咒。
不仅诅咒来世,亲手杀死周始皇,还诅咒周氏历任国主,永不飞升,死于歹命。
如今看来,那针对周氏的诅咒,倒有一半成真。
而又据那两俱白骨所言,厉害的镇压之地,一般都带有阴邪之气,诅咒任何擅自闯入的活物。
即便安青篱仗着芥子空间入内,也未必不会受那诅咒之力影响。
所以这一次,安青篱不再操纵芥子空间入内,而是取了高阶爆裂符,直接暴力破开那结界。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间充斥整个墓穴。
滚滚硝烟伴随火光,汹涌翻腾而起。
就连脚下的青砖地,都在发颤,生出了裂纹。
安青篱阔气得厉害,一沓高阶符箓还差点意思,紧接着又是一沓。
一沓之后再一沓,那结界摇摇欲坠,终于生出裂纹。
安青篱再接再厉,直接又扔一沓符箓,将那结界一头的甬道,也炸毁了去。
冰凤隔着烟尘浓烟往里望,那甬道内,确实刻了诡异符篆不假。
那诡异符篆瞧着便让人不舒服,邪气异常,这是让冰凤最不舒服的一次符文。
两只木刻傀儡出芥子空间,斜挎着大量高阶爆裂符,对着那条邪气甬道,就是一通狂轰乱炸。
爆裂声不断,浓烟充斥整个甬道,还从甬道内,不停往外冒。
宝物不宝物的,已经没什么紧要。
这种邪恶镇压之术,不被有心人学去才好。
至于这甬道内,可能有的凶物,在这样的狂轰滥炸下都不现身,那就只能说道行和脾气都很好。
安青篱一直守在这头甬道出口,严阵以待,冰凤和小灵犀,同样严阵以待。
冯姻处在一个法宝品阶的空间法器内,抱着一俱拼接而成的人骨架,同样目不转睛,以防什么厉害魂体,从甬道内逃窜而出。
浓烟滚滚。
果然有一个高阶魂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