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儿子?”铎泽真君轻声询问。
小儿子名为施垣,生来话少,体弱多病,灵根也极差,或许也只有短短百来年岁月,所以一家子倒对这小儿子,都是十足的包容与耐性。
施垣手指着自己娘和邬星云那处,难得又开尊口道:“大台子。”
“什么大台子?”铎泽真君有些莫名,那邬星云与道侣闲聊处,只有两个石墩子,连一张大点的石桌子都没有。
施垣却忽然流泪重复一句:“大台子。”
“别说了,儿子。”铎泽真君爱侣面色微变,即刻闻声挪移过来,素手一扬,去掉施垣脸上泪痕,轻声安慰道,“没事的,儿子。”
邬星云停在稍远处,神色复杂。
铎泽真君看了一眼这两个女人,又看一眼自己的爱子,总觉得这两个女人有事瞒他,便在不久之后,联系了徒弟安青金商议。
现在铎泽真君所在的峰头上,两个女人无话不聊,倒让铎泽真君这对师徒,像两个外人似的。
安青金在洞府闭关。
儿女长大,安家蒸蒸日上,但却缺少高阶战力,他做为目前安家唯一的单金灵根,又修炼安家自创的一本高阶金属性功法,当然是被寄予厚望。
再加上安青篱百岁刚出头就结婴,对他冲击亦是极大。
他可以接受被安青篱比下,但总不能被安青篱落下太多,否则修为差距太大,以后像小厮一样,站在安青篱旁边,那可丢脸太大。
“师父有何吩咐?”
收到师父传讯,安青金暂时出关,前往一聚。
想到小儿子突然流泪那一幕,铎泽真君面色有几分凝重,说出心底积压已久的猜测。
“青金你说,有没有可能,你小师弟,与你道侣一样,都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身形健壮的安青金虎躯一震:“师父何出此言?”
他近年来时常闭关,与那小师弟倒没什么接触。
再加上那小师弟,本来就不喜旁人靠近,眼里似乎只有自己的爹跟娘,还有一些蚂蚁飞虫,所以安青金也没主动去接近。
铎泽真君叹息道:“有几次,你小师弟都突然开口,指着某人,或者某个地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不解,便提议让他画出来,但都被你师娘阻止。”
安青金沉吟着道:“师父你话里的意思是,师娘可能知情,但却没如实相告?”
铎泽真君沉重点头,感慨道:“或许你我师徒,都娶了巫族血脉。只不过你那位,血脉被剥夺,我这位,本身巫族血脉不显,但却生了一个具有巫族血脉的儿子。”
据典籍记载,巫族当中阴盛阳衰,巫族中血脉纯正的男子,皆是先天不足,英年早逝。
他这儿子,生来孱弱,若不是灵药峰用药,时常蕴养,怕也是活不了多时。
安青金面色亦是凝重,想着性子孤僻的邬星云,却突然与师娘投缘,再加上自己师父也不是信口雌黄之人,便也大概信了铎泽真君的猜测。
“泄露天机折寿。”安青金沉声道,“师娘爱子心切,或许这便是师娘不让小师弟作画泄露天机的原因。”
“正是如此。”铎泽真君忧心道,“但这次你小师弟,望着你师娘和你媳妇儿流泪,应该是预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还事关星云?”安青金也突然紧张起来,“那我即刻回去询问,务必将此事确认。”
铎泽真君点头,随即又记起什么,便开口提醒道:“几年前,你那安家丹师渡雷劫,垣儿突然指着她开口,说飞走了。”
“飞走了?”安青金又是浑身一震,不安道,“那是怎么飞?是长着翅膀飞,还是坐着妖兽飞,亦或是被人劫持飞?”
“怎么可能自己长翅膀自己飞,她是人族,又不是飞禽。”铎泽真君当即反驳,而后无奈道,“垣儿只说了一句飞走了,就没有下文。若是垣儿巫族血脉确认,你最好跟你家丹师提个醒。”
安青金拱手道谢:“多谢师父提点。”
铎泽真君心事重重,又道:“当时宗师也到了场,垣儿又手指宗师,想说什么,却被我阻止。现在想来,倒真怕宗师身上,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宗师关乎整个宗门,半点意外也不能发生。
安青金安慰道:“宗师气运惊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坏事发生,说不准,还是天大的好事。”
“但愿如此。”铎泽真君一声叹息,又突然想到六年前,自家儿子突然指着一个化神道君,说了一句“孙子”。
当时那“孙子”两字一出口,还惹得对方极为不痛快,以为那小孩子目无尊长,故意骂人。
不过如今那化神道君,成功认祖归宗,做了另一个化神道君的孙子,继承了好大一笔修炼资源,也算是天降横财。
由此可见,他家垣儿所预见的,也不一定是坏事。
但愿发生在沐晟宗师身上的,是好事。
屋子里气氛有些压抑,师徒二人先对默然,安青金又忽然道:“可预见,也不意味着可更改,该来的或许都会来,若横加阻拦,或许还会变本加厉的来,师父你放宽心便是。”
铎泽真君想着邬星云将来可能的遭遇,便对安青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