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篱收了那烤妖兽腿,与季孝鹏各自吃了一半。
香!
真香!
季孝鹏吃得心满意足,果然比起素淡的斋菜,他还是更喜欢带荤腥的肉食。
他吃惯了妖兽肉,一时间改掉口味,当真有些难。
又一次用膳的时候,季孝鹏喝着一碗淡粥,好奇问小空见:“小佛子,怎么佛修还吃肉?要不是亲眼瞧见,我还真不敢相信。”
“你说的是慧喜师叔祖?”小空见问。
“不知道,大肚子,满脸是笑,储物袋上沾油光,让人瞧着就欢喜。”
“那就是慧喜师叔祖了。”小空见一板一眼地介绍,“慧喜师叔祖的歪理是,万物皆有灵,兽与草皆是生灵,吃肉是杀生,难道摘菜吃菜就不是杀生,吃妖兽与吃青菜,并无两样。”
“歪理?”安青篱道,“佛门不认同?”
小空见沉吟一下,才道:“大部分师叔师祖不认同。不过师父说,慧喜师叔祖修的是自在佛,心无挂碍,吃肉也不妨事。”
季孝鹏笑着道:“那位慧喜长老,大概是佛修中的异类,不过挺好,我很喜欢。”
小空见道:“慧喜师叔祖修的自在佛,也不是太自在。寺里长老,还是不认同他杀生,与佛门戒律相悖,就各自退了一步,他可以吃肉,但那些妖兽肉都不是他打杀而来,而是去山下买来的现成东西。”
“人活在世,哪有真正的自在。”安青篱道,“无规矩,不成方圆。贵寺能容下慧喜长老,也很是开明圆融。”
季孝鹏喝一口灵米粥,又道:“还有个问题。你师父是‘慧’字辈,而你是他徒弟,但为什却称慧字辈的长老,为‘师叔祖’,不该称‘师叔’才合适么?”
小空见道:“我是先有的法号,隔了好几年年,才拜入师父座下,‘空’字辈与‘慧’字辈之间,隔了好几个字辈,所以就称呼其余‘慧’字辈长老为师叔祖。”
“隔了好几年?”安青篱抓住关键点,“小佛子很小就拜入了佛门?”
小空见点头:“我是被放在山门下的,大概是生母有难处,不得不舍下我。”
孤儿?
小金昙抖了抖叶片,但既能拜在慧字辈高僧座下,又何尝不是种气运。
安青篱却不动声色的道:“有点不合理。”
“怎么不合理?”小金昙请教。
安青篱道:“这万佛寺这么多高僧,还有守门弟子,寺门前放一个婴孩儿,哪能不知情。”
“说得也是。”小金昙认同,“怎么着,也该追上去问问,弄明白孩子母亲是谁,又有何苦处。除非是问了苦处,却没告知这小和尚;又或者是放孩子的那人,本身修为就不低。”
安青篱突然想到前世看的话本,也或许是,这孩子的生父,就是这寺里的僧人。
好像还真有可能,不过也太狗血了些。
“不会吧!”小灵犀瞪大眼睛,“难道那慧定长老,既是这小空见师父,又是小空见的父亲?但他们两个人,一个长脸,一个圆脸,长得也太不像了。”
“万一这小和尚像母亲呢?”看不见的冰凤也来凑热闹。
“不会不会。”小金昙一本正经的分析,“慧定长老几千岁的年纪,很难有子嗣。”
小灵犀脑中灵光一闪:“万一是悲秋老母呢,或者跟悲秋老母有相同体质的女修呢。”
“哇!”小金昙眼神大亮,这个倒是很有可能。
慧定长老还在屋外空地,面对着菩提树盘膝打坐,丝毫不知屋中几小只,已经给他编排了夫人和儿子。
芥子空间里讨论得热闹,又推测说,也不一定是慧定长老的儿子,有可能是慧喜长老的,慧喜长老连肉都吃,偷偷生个儿子,怕也不是什么匪夷所思之事。
安青篱失笑,真是三只灵宠一台戏。
疾行兔乖巧趴在安青篱脚边,毛茸茸的背上,还躺着季孝鹏的小虎豹猫。
安青篱摸着猫脑袋,望向那收拾碗筷的小空见,虎头虎脑年纪轻轻,倒是个有故事有来头的小和尚。
小飞马告诉安青篱,这小空见的气运又下降了些,已经变成了白色。
照这样的消减速度,怕是再过几天,就会变成黑色。
黑色气运是霉运,黑气浓时,离死就不远了。
就比如说捕获了小飞马那老元婴修士,贴着隐匿符,乘随机传送阵出黑市,被传送到了一处空旷地带,刚好一群流寇贴着隐匿符,一动不动躲在不远处。
事情就是这么凑巧,随机传送到了流寇的藏身地。
本来就草木皆兵的流寇,惧而杀之,然后就没了然后。
这此间种种,也就那三个侥幸活下来的流寇知情。
禅房里,虎豹猫灵巧一跃,跳到安青篱怀里,找了个舒服姿势,眯着眼睛躺了下来。
小空见提着空食盒出禅房,没大留意脚下,一只黑毛虫刚好从他脚下爬过。
僧鞋已经踩了上去。
“罪过罪过。”
小空见一脸懊恼,连忙放下食盒,双手合十,念了好几遍往生咒,又把那黑虫的尸身清理干净,才又提着食盒远去。
季孝鹏看得瞠目结舌,踩死只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