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青篱辞别安庆沪,准备离开,临走前顺口提了一句,想见一见安青环,但安庆沪却告诉她,安青环因为居功甚伟,破例允许在主宅禁地修炼。
所谓的主宅禁地,其实就是整个宅子里,灵气最浓郁的那片区域,是筑基中期和后期老祖闭关修炼的地方,区域周围布了阵法,擅入者死。
如今禁地里,有两个筑基中期和一个筑基后期的老祖宗,代表着安家目前最高的战力。
那三灵根的安青环,还不到筑基,就被允许进禁地修炼,足见得她在安家的威望与地位。
“这有点不好办啊。”小金昙叹了一声,“人也见不到,又不能直接闯禁地找人。而且那安青环是正是邪,目前还不能判定。万一她并无恶意,纯粹是因为占据了安青环的躯体,而主动帮安青环承担因果呢?假的若是对真的有愧,帮真的陪伴她娘,倒也说得过去。”
“也是种可能。”安青篱贴着隐匿符,继续在安家主宅小心行走,“这些日子在外游历,见多了人心险恶,便多生了戒备之心。目前看来,安家一片祥和安稳,但愿那安青环没存恶意。不过还是再多留些时日,细心查探,应该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更深露重,好些人都已经入了梦,主宅一片静谧,安青篱去到一株桂树旁,盘膝坐下。
还不到八月,桂树上只有叶子,还不见花苞。
婴儿的啼哭声,扰了夜的清幽。
“别哭了别哭了,乖,别哭了。”练气初期的母亲,抱着七八个月大男婴,满面愁容的哄。
一间院子里亮起了灯,安青篱悄然寻了过去。
“怎么这么爱哭?”孩子的爹也是一脸憔悴,“一到子夜就哭,天天夜夜的哭,没见过哪个孩子这般磨人!”
孩子还在哭,越哭越大声。
筑基修为的安青篱,来到院子,放神识探了进去。
母亲抱着孩子满屋转,孩子爹拿着拨浪鼓,堆着假笑无奈逗弄。
没过多久,又有几间院子接连亮起了灯,大概婴孩儿的哭声能传染,安家主宅里有好十几处,都是婴儿的哭声。
“又来了又来了!”有人打坐被吵,忍不住出声抱怨。
那些挺着肚子的孕妇,也是心烦气躁,辗转难眠。能住进主宅的,都是些能修炼的正妻,而且安家才经历过大难,正是鼓励生产之时。
安青篱皱了眉头,一一查探那些哭啼的婴儿,还发现奶娘怀里的一个足岁婴儿,只是跟风干嚎,眼神呆滞无神,竟是个傻的。
奶娘倒提着孩子双腿,恶狠狠在空中摔打,嘴里低骂道:“傻子还会哭!怎么不把你生成哑巴!”
安青篱贴着隐匿符进屋,从背后一巴掌扇晕了那老婆子,又将小孩子装进空间法器,去寻了安庆沪。
“大伯,侄女没走多久,就听见小孩儿在哭,还见一个恶仆欺主,便把那孩子顺道抱了过来。”安青篱设下禁制,将那痴傻的小孩儿抱了出来,“家中这种情况,就没觉得蹊跷不妥吗?”
那痴傻小孩儿仍在哭,安庆沪将那痴傻小孩儿抱在自己怀中,叹气道:“大概是安家灭杀叶徐两家,造了些杀孽,天道对安家的惩罚。”
安青篱皱眉:“您觉得是这原因?”
安庆沪继续叹气:“大概是吧。一批弟子,有一批弟子的气运,像你们那一批,又是单灵根又是你这双灵根,那得是多大的气运,而这批弟子哭闹磨人些,也不足为奇。”
安青篱却不认同:“磨人也就罢了,但痴傻却有些说不过。伯父难道没发现,好些小儿的神情,都多少有些木讷么。”
“嗯?”身在局中的安庆沪,却没留意到这些。况且,这一两年出生的小孩儿多,孩子又各由自己爹娘带在身边,他也没大去留意。
不仅他没去留意,安家好些人都在自己院子里,忙着自身修炼,哪会去到别的院子里,留意那些小孩子。
安青篱拍了一张隐匿符在安庆沪身上,带着他,一个个放神识去瞧安家新出生的那些小辈。
这么一瞧下来,安庆沪心都紧了。
这批安家小辈怎会如此?
呆呆笨笨的,竟比世俗界的那些凡人孩子还不如!
回到房中,安庆沪焦急踱着步,出言揣测道:“是叶徐两家的余孽,暗自下药,报复我安家?”
安青篱道:“下药专门针对小孩儿孕妇?难度未免太大!除了小孩儿,大人们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安庆沪摇头:“未觉不妥。”
安青篱又道:“为了以防万一,伯父可否允侄女,细细查探你周身?”
安庆沪吃惊:“你的意思是?”
安青篱道:“或许有什么邪物,在安家主宅作祟。小孩儿年幼,对邪祟敏感,但修士被邪祟一点点入体,未必能察觉。”
“不无道理。”安庆沪点头,立刻盘膝在地。
安青篱放出神识,在安庆沪身上仔细查探,而小灵犀也开启了灵犀目,帮着一起查探。
安庆沪头顶百会穴,有一点米粒大小的黑斑,黑斑颜色很淡,又隐藏在发间,很难被发现。
“咦,邪功!”小金昙一叹,应该就是那安青环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