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川急匆匆走了,没有说再见。
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隔得很远,如果不刻意的话,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就像来自深渊的一道光,曾照亮过她,但终究会一闪而过。这束光,不会为她停留,也不会被她握住。
苏轻握紧手里的支票,还报救命之恩或者床费都不要紧,对于她来说,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从酒店出来,苏轻先去了银行,将支票拆分成几份,打算还给不同的债主。
她先去了工地,找了一圈没有看到陈科,于是问刘大叔。
“你还不知道啊,那陈科昨晚从对面胡同出来,被人蒙头打了,现在在医院里。”
苏轻一愣,“谁打他的?”
“这流氓做事太绝,得罪了不少人,不知道是谁打的。而且那胡同里没有监控,估计他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
苏轻听到后,感觉出了一口恶气,心情畅快了不少。
陈科住院后,工地新来了一个负责人。刘大叔给她指了一个临时搭建的办公室,苏轻朝那边过去了。
“你好,我叫苏轻,原先在这工地里干活。”
见办公室里,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正低头整理着材料,她敲了敲。
男人抬头,看到苏轻,先是一愣,随后一喜,“苏姐!”
苏轻看着男人,一时认不大出来。
“我啊,顾颂,曾在顺昂给陆总当过司机。”
经顾颂提醒,苏轻才想起来,可不正是陆子昂那时候的司机。
“小顾……不,顾工。”苏轻略有些尴尬。
顾颂笑道:“没事,您就叫我小顾就行。”
苏轻摇头,“你是新来的负责人?”
顾颂挠挠头,“是啊,我二叔包下了这个工程,我原先在公司办公室里,这不这里急需负责人,我先过来顶着。”
“这样,那我把之前预支的工资给你吧。”
顾颂问怎么回事,苏轻避重就轻说家里有事急需钱,才预支了一些。
“您在这里干活?”
“是啊。”
“啊,您是A大法律系的高材生,怎么会在工地干活?”
“嗯,其实也还好。”
见苏轻不愿多说,顾颂也不好再问了。
“你现在不在这里干了?”
“我和陈科有些矛盾。”
“这样。”顾颂想了想,道:“陈科伤得挺重的,一时半会儿出不了院,等这边工程完工,我们和他的合同也就终结了。如果苏姐愿意,可以继续在这里干,我办公室里事挺多的,您帮我盯着点。”
苏轻想到昨天找工作不顺,差点要去捡废品,还是应下了这活儿。
回到家,刚一进门,便被陆子昂扑倒了,然后一顿痛打。
“全是你害得,因为残疾,我没有应聘上!苏轻,你害我好惨,你把我整个人生都毁了!贱人,我打死你!”
苏轻咬牙忍着,见陆子昂得寸进尺,居然抄起了茶几上的酒瓶要砸她的头。她握紧拳头,猛地顶了他一下,接着甩了他一拳头。
这是五年来,她第一次反抗。
“你敢打我!”陆子昂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苏轻擦了擦嘴角,但见手背上都是血,她撑着胳膊站起身,指着趴在地上的陆子昂骂道:“当年明明是你开的车,若说怨谁的话,那也是怨你自己。还有公司,我不是没有劝过你,是你一意孤行。陆子昂,你把所有的错都归咎于我,那是因为你无能,你废物……唔……”
苏轻话还没说完,后脑勺被扫把狠狠敲了一下。
头轰的一下,疼得眼冒金星。
她回头,见陆婆子正恶狠狠的瞪着她。
“贱人,你敢打我儿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陆婆子前半辈子在乡下种地,有一把子力气,她扑上来,重重的把苏轻压到了地上,接着左右开弓,连打了十几拳。
苏轻反抗不及,直接被打晕了过去。
“欸,这是什么?”
陆婆子见苏轻晕了,这才收手,然后发现在两人扭打的时候,从苏轻口袋里露出几张纸来。她拿给陆子昂看,陆子昂当即吃了一大惊。
“支票,而且有……五百万!”
“多少?”
“五百万!”
陆婆子忙凑上前,“她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陆子昂眼里全是这些支票,“五百万,五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