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着灰尘的十日谈。”
方暹翻到一页,读道:“过良对我有不可告人的想法,我知父亲脾气,定然不会饶他。于是我假借对天启情根深种之意,婉转拒绝……”
“够了!!”陈友良突然勃然大怒,打断了方暹读日记的声音。
声音大到门外的狱警都冲了进来,方暹安抚性的朝那些狱警挥挥手,先前打点过,那些狱警口头警告了几句,转而又走了出去。
方暹看着暴怒的陈友良笑,笑的极是开心。
好半天,突然敛起笑意将日记狠狠摔向隔着他们两个的窗户,指着陈友良怒道:“当年我父亲,就是你们兄弟二人龌蹉的牺牲品!!你对我父亲嫉妒,诬陷他,最终策划了那起车祸案!我父亲对陈过卿一直忠心耿耿,可没想到他不但不救,反而为你这肮脏的计划加以修饰,让那个计划势在必行!”
“陈友良,陈过卿死的太早了,否则今天我站在这里,看的就是你们两个兄弟的下场!你不是想死吗?不是觉得以军火罪一枪定刑了结好去见你挚爱的哥哥吗?!做梦!”
“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你们陈氏上下逼到绝路!你一心一意护着的陈虞山是怎么众叛亲离!我今天活着,就是看着你们姓陈的一个个彻底沦落阶下囚!”
“虞山与这件事毫无干系!他什么都不知道!”
方暹冷笑几声,把一旁的日记本又捡回,合好,道:“他姓陈,他是陈过卿的儿子。”
“那是上一辈的恩怨!!!”
方暹拿起一旁的档案袋,将日记装好,阴鸷的眼神看向陈友良,一字一句道:“我妈呢?我呢?我们和你们之间那些恩恩怨怨有什么干系吗?可你放过我们了吗?陈叔,你好好活着,一定好好活着。”
*
徐桦一直觉得方暹有问题,可查出来的资料却看似每一样都与她无关。
这可并不寻常,照理说,方暹是最积极的希望陈友良倒台的那个,可是除了她自己以身犯险搞了一出车祸之外,似乎也并没有其他太出格的动作。
陈虞山今天一早就离开公司,对于方暹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真正上心的考虑过,但凡徐桦给陈虞山汇报有关方暹的一些情况时,陈虞山都岔开了话题。
徐桦很忧虑,他不想怀疑方暹,直觉却一直引导他去怀疑方暹。
手里关于方暹的资料有很多,有用的却也没几页,徐桦看着那一沓形同废纸的东西,他想,一个做公司的,多少都会有一些剑走偏锋的行为,可如果一丁点剑走偏锋的行为都没有的话,那岂不是更加不寻常?
方暹回家的时候,一打开家门,一片漆黑。
也不开灯,坐在玄关换鞋。
换鞋的动作很慢,慢到眼泪都想流出来。
方暹是这次报复计划的策划和执行者,她苦心积虑步步为营,无论受过什么委屈她从来都不吭声,都可以忍,为了父母。
七年前的车祸,方暹18岁。
警察通知她的时候,人已经放在太平间,七年过去,现在的方暹已经回忆不起,掀起裹尸袋的那一瞬间的感觉。
警察告知她,这起车祸是因为她父亲开车不当造成追尾事故,负全部责任。
方暹起初是相信的,她相信人民警察不会骗她,相信这一切只是一场意外,父亲开车的时候大约是走了神出了事故,怨得了谁?
可整理父亲遗物的时候,有一本厚厚的日程简记,详细的写着他作为陈过卿贴身秘书的所有事项。
这本行程里,还夹着一封陈过卿写给他的信。
方暹把头埋进臂弯,这段往事回忆起来竟是这么疼痛。
好一会儿,方暹慢慢站起身,打开玄关的灯,一刹那别墅上下突然间灯火通明,方暹惊异的睁大眼,客厅摆满气球,玫瑰花瓣散了一地。
还没从这股惊异中回过神,陈虞山捧着蛋糕唱着生日歌从一侧走了出来。
方暹就这么看着陈虞山站在自己面前,他头上戴了一个可笑的生日皇冠,因为太小不合适,歪歪斜斜的勉强挂在头上,蛋糕是普通的水果蛋糕,上面插着大大的“25”的数字。
陈虞山一脸灿烂得朝方暹说道:“生日快乐。”
七年间,方暹从未过过生日,生日是哪一天,连方暹都有些恍惚。
眼前的这俗套的一幕,让方暹完全不知作何反应,陈虞山唱歌的声音在耳边盘旋,交叉着她今天在监狱对陈友良说的那些话。
方暹突然笑了,看着眼前为她做这一切的陈虞山,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陈虞山一看方暹哭,一手端着蛋糕,一手凑过去帮她擦了,着急道:“你哭什么?这么高兴的日子,哭了多不好。”
方暹凑过去在陈虞山嘴边轻轻吻了一口,道:“谢谢。”
陈虞山顿时觉得像个傻子似的,忙了大半天迎来了普天同庆的结果,再累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