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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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虞山在未开庭审理前去见了陈友良一面。
陈友良因为还未定罪,衣服还是之前的,坐在铁栅栏之内看着陈虞山,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流着自己亲哥哥的血的亲人。
陈虞山不知道自己一定要见他的原因,大约是恨,或者是不甘,从当年父亲病逝后,他几乎是强势的将自己从家门赶了出去,这些年来他一直很费解,一直对他不错的叔叔到底是为什么突然翻脸,真的是为了那一份家产?
叔侄两个相对无言了好一会儿,陈友良倒先开了口:“方暹醒了吗?”
“不然呢?你是想让她死的。”
陈友良一笑,道:“原来我其实不想让她死,毕竟跟了我五年。但是我知道你现在很喜欢她,所以她就有了非要死的理由。”
陈虞山不由略前倾了身体,带了点儿隐怒:“这是什么理由?!”
陈友良垂下眼看着被铐着的双手,淡淡一笑:“虞山,叔叔认真跟你说一句。”
这半句话说完,抬起眼直视着陈虞山的眼睛,道:“方暹这个人,一定要远离他。”
“为什么?因为她把你送进监狱?”
“虞山,不是我和她有仇,是她和陈家有仇,整个陈家。”
陈虞山看着陈友良,他看不出陈友良有说谎的痕迹:“陈家害了她父母,她恨陈家无可厚非。”
陈友良微微摇头,道:“你不要忘了,你也姓陈。不论你怎么恨我,至少陈家和你没有什么恩怨,我希望你不要插手方暹和陈家的任何事。”
陈虞山想跟陈友良说,方暹只是想对付你。
可是这句话却说不出口,因为陈虞山突然间有些不信,他想起徐桦告诉他,陈氏集团那破天的债务。
“你经营陈氏集团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负债运营?”
陈友良沉默一会儿,长长的吁了口气,道:“陈氏集团的事情,和你无关。”
陈虞山猛地站了起来,冷冷的指着陈友良说:“陈氏集团至少有我一半的股份!你现如今已经被抓了,想要出来怕是比登天还难,除了方暹想要你的命,连带着你在京城背靠的那些太子党恐怕也要对你下手,你现在还跟我谈陈氏集团与我无关的鬼话?!现在告诉我,我还有机会把陈氏拉起来!”
陈友良看着动怒的陈虞山,道:“陈氏集团已经没救了,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它都没有多少起死回生的把握。”
“为什么?!好好的集团为什么最后资不抵债!”
“我和军方合作。”陈友良盯着陈虞山的眼睛,认真道:“依靠军方来养着陈氏上下,走私军火一些费用的垫资以及,替那些人洗钱,都是我在做。京城那些人借我的手走私,他们能分给我多少利润?陈氏集团早就是一副空壳,靠贷款为生,你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挽救不回。”
陈虞山握紧垂在一侧的拳头,瞪着陈友良许久,猛地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道:“陈氏集团以前一直做的很不错,为什么要做违法的生意?”
陈友良像是听到一个可笑的笑话,笑了几声,道:“你和其他人一样,只看得见陈氏集团的风光。可你知道不知道,陈氏集团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不干净了。”
陈虞山扭头看着他,满眼的不可置信:“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陈虞山的父亲还健在,陈氏集团那时候在T市已经是如日中盛。
如果真的是十五年前就已经开始不干净,那么他的父亲……
陈友良不想再谈了,敲了敲铁链,唤了门外站着的警察。
复又看着陈虞山说道:“陈氏集团一定要宣布破产,把能换得的资金进行清算。然后记住,方暹这个人,绝对碰不得。”
陈虞山看着陈友良被带走,他没有回头再看陈虞山一眼。
而僵直的站立着的陈虞山,已经是无法置信自己听到的东西。
他相信陈友良到了现在这个时刻不会再骗他,没有意义。
可陈虞山没有觉得得到了什么真相。
他觉得陈友良该说的话并没有说完,至少隐瞒他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陈友良一直警告他远离方暹,他不懂不明白,方暹不是只对付陈友良吗?
或者,她针对的是陈家,可是陈氏集团现在这幅模样,也基本没有翻牌的机会,等陈友良一旦被判刑,方暹就完成了她的所有计划。
是这样吧,难道不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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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西把从银行账单拿来的东西,递给还在病床上躺着的方暹。
方暹伸手接过来,粗略的看了看,又还给林西:“陈虞山现在在做什么?”
“他去找陈友良。”
方暹耸眉,一副意料之外的模样,但是想了想,又觉得情理之中:“就陈氏集团现在欠我们的债务来说,他翻牌的机会不大。你去代我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