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能是她表达得太过平静,反而跟小花越发不相似,徐二黑相信了,陡然间大叫一声。
“你不要过来,你给我滚,小贱人给我滚……”徐二黑想跑,身子却被绑在神龛上一动都不能动,他只能把自己肥大的身体缩成一团,从而减少害怕的感觉。
李重楼冷笑一声道:“我滚?我会滚的,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帮小花做一件事!”
“其实我杀人是必须收钱的,但是既然我借了人家的身子,就当她付费了,这次,我就把你的命取了赔给他!”
阳光斜进来,只能照亮一半的屋子,李重楼的脸笼在阴影里。
可周身犹如笼着薄薄的云雾,似幻似真。
说是仙也行,跟鬼魅也不差什么。
徐二黑一个胖子,大男人,崩溃大哭:“你没机会的,老乔叔看着我长大,一定不会让我死的,顶多把我赶出村子!”
“哈哈!”李重楼鼻孔中哼了一声,她知道会是这样,人情社会嘛,“所以,你根本就等不到有人来审问你,让我亲自动手,你非常荣幸!”
说完转身就走。
徐二黑愣道:“你干什么去?你要干什么,小贱人,你有本事放了我……”
可对方一直没回头。
徐二黑等了一会,对方还是没回来,他眼神开始慌乱起来,那个鬼说杀他的时候十分镇定从容,不像是说假话,那怎么走了?
不杀了,还是去找什么方法了。
难道她也要放火?
可是这是白天。
如果不是,到底有什么方法杀了自己,她还不会惹人怀疑呢?
他想了想,不能坐以待毙,仰头刚要大喊,突然身后传来巨响,接着墙面和笨重的神龛就像是泰山一样,兜头砸过来。
李重楼本来想引雷劈死这个恶霸,又怕声音太响引起怀疑,而且她没有引过雷呢,不知道管不管用,她走到墙后试着推了推,谁知道真的被她把泥坯的墙面给推倒了。
她看了,那个神龛很高,上面还有铜炉等祭祀的东西,少说也有二百来斤重,加上墙面房梁,如果再砸不死这个恶霸,她就再杀他一次。
李重楼扇开因为房屋倒塌而激起的烟尘,转身要走,却发现椽子下露出一个血葫芦一样的脑袋。
她掀了掀眼皮。
徐二黑用特别虚弱的声音对她说,“放过……我!”
他还有妻子很久没养了,之前看不上,如今想见一面。
他眼神渴求,充满悔意,到底是一条人命,这时候都会惹人怜悯。
李重楼目光沉沉,当初小花难道没有求过他吗?
当然求过啊,但是谁放过了那个自小命苦的少女?
没人!
不当猎物的猎人,永远不知道身为猎物的绝望。
那就让他好好尝尝这种滋味吧。
李重楼踩过废墟,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前面已经有人喊道:“什么声音……”
“好像什么东西塌了!”
“祠堂那边传来的。”
“不可能,祠堂最结实了,怎么可能会塌?”
祠堂是集全村人的力修的,村里几家大户的祖宗都供奉在这里,逢年过节或者碰到什么大事小情,村民们都要来祠堂开会。
这样一个神圣又重要的地方,房子的质量是全村最好的。
李重楼还听见有人说:“瞎扯,哪里塌了祠堂都不会塌。”
“那也要去看看。”
是的,他们会过来看看。
李重楼仰头看了看,村子里通往祠堂的路有五条,第三条能回到她的家,到了岔路口她拐到第三条。
这也是最安静的一条路,村民们几乎不会走这边。
李重楼心情愉悦地哼着小曲走路,突然前面一暗。
李重楼:“……”
又要打招呼了,古代就这点不好,不管是农村还是城里,礼仪都非常重要。
不打招呼会被人戳脊梁骨说高傲没教养。
可她多少有点社恐。
“您……”她挤出小脸抬头一看,是一张无比英俊却很冷漠的脸。
李重楼一僵之下低头问好:“楚公子好!”
之后她就要走了。
今天显然不是抱大腿的好时机。
却听见磁性的声音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语气不紧不慢地听不出来什么情绪,你可以当成是熟人打招呼,也可以想成他在质问。
李重楼抬头正好对上楚中元的眼睛,明明璨若星辰,含着迷人的光芒,可情绪淡薄,深不可测,让人望而却步。
李重楼微微后退一步道:“家里没有柴了,去捡点柴火。”
“去祠堂那边捡柴禾?”
“是啊,去了一看光秃秃的,肯定没有柴,我就回来了。”
楚中元却不想放过她的意思,继续问道:“你不是这个村子的人吗?你竟然不知道那边没有柴火,只是一片空地?”
李重楼坦然道:“我也不知道山上有陷阱啊,我是个路痴,迷路了,而且我总去城里做工,也不用去祠堂祭祀,所以我之前从没来去过。”
李家是外来户,没资格祭祀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