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脚背一麻,被吓得步伐交错;慌乱之下,单膝失重砸向地面,痛得她一口气堵在胸腔,心脏闷疼。
靴子被火药炸出一个破洞,零零火星顺着皮质向外蔓延,刺鼻的焦味冲进鼻腔,呛得人呼吸困难。
苗相思松开塑料袋,用袖子裹住手掌,反手紧紧捂住脚背。
“滋味不错吧?这是我在网上专门买的特制摔地炮,火力十足,驱邪效果杠杠滴!”
“哈哈哈……还是你高。”
突然,一扇门被打开。
刹那间,苗相思被两个女生左右围住,以飞快的速度架在臂弯里冲进房间。
当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大门已经紧紧关上。
下一秒,门再度打开,穿着运动外套的黑框眼镜女生将一臂长的长管横在胸前,警惕地捡起地上散落的塑料袋,便又利落地转身。
随着“啪”一声,走廊上的人才如梦初醒。
“她们有病吧?助纣为虐啊!”
“平时也不见她们走在一起,多管闲事,显得!”
“喻枝,你放心,我们明天见!”
“对!明天见!”
宿舍里,苗相思坐在桌边,中午见过一次,也是刚刚“掳”她的女生递来一只膏药,“专门抹烫伤的。”
见她不动,另一个“掳人”的伙伴不耐呛声:“还要方圆帮你脱鞋?救你进来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别得寸进尺。”
“谢谢你们,我自己来。”她温声回答。
已经做好吵架准备的叶怀梗在原地,和孟方圆对看一眼,都从中看出了不可思议。
喻枝会说谢谢了?
孟方圆:看吧!我中午没说谎!
叶怀:她家是不是破产了!
茴青柠打破她们的挤眉弄眼,将墙壁贴纸卷好放回柜子,又把手中袋子放在桌上后冲着苗相思道:“你要搬回宿舍了?”
闻言,孟方圆和叶怀齐刷刷看向苗相思,眼中写满震惊,括弧——千万不要!
顶着三股火辣辣的视线,苗相思硬着头皮,“有这个打算,不过,等事情解决我会立马搬出去的。”
三人的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
苗相思突然非常好奇,喻枝为人究竟是有多差?男朋友去世,作为事件亲历者,竟没人安慰她。一天下来,家里人也没有一通电话。
朋友没有,连家人也彼此不关心吗?
对面三人同时抓起手机打字,鬼头鬼脑的样子像极了曾经八卦的她。她们讨论的话题九成九是关于她,而且还是负面的。
算了,既然和这具身体有缘,就做些小小的善举吧。
“总之,谢谢你们今天救了我。以前我的幼稚行为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请担待,很抱歉。”苗相思诚恳说完后,倾身弯腰。
三人停下马不停蹄的手指,叶怀最夸张,手机直接掉在了桌上。
茴青柠放下手机,“你这个道歉不太诚心。一般人要么说‘以后有需要的地方我一定帮忙’,要么请吃饭。你倒好,嘴巴上下简单一合就想让我们原谅你?”
苗相思微囧,她也想过作出承诺,但要是明天查完事情真相后她直接脱壳回家了,而喻枝本人不承认这个承诺,那岂不是火上浇油?
该说点什么弥补呢?
“算了,我们救你也不图什么,只是不想闹出人命。大家以后井水不犯河水。”茴青柠干脆道。
“柠檬,你这夸张了啊,人命不至于的。”叶怀反驳。
“叶子,不要小看人性。行为艺术家玛丽娜在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做过一个实验,她把自己麻醉过后坐到椅子上,宣布现场观众对她的身体掌握主动权,可以亲吻、拥抱、抚摸。你猜,最后结果是什么?”
叶怀抱住旁边的孟方圆,“你这阴恻恻的样子,我有点害怕。”
茴青柠一挑眉,残酷地笑,“刚开始所有人都很谨慎,可当发现玛丽娜真的无法反抗后,事情开始变质。有人撕扯她的衣服,用剪刀剪碎;有人在她身上胡乱涂鸦;有人用刀划伤她,欣赏伤口;甚至有人想要枪击她。最后的结果,玛丽娜一身伤痕,哭着请求展览结束。”
“我们学校的宿管形同虚设,右边的寝室全是我们班的人。如果说那几盆冰水是试探,那摔地炮就是一个信号,一个能将喻枝打入地狱的开端。如果我们不出去阻止,这个楼道都是自己人,而她们自诩为席梦报仇,她们会对喻枝做出什么,你敢保证吗?”
茴青柠不缓不急,所出之言掷地有声。
叶怀和孟方圆被脑海里补充的画面吓得一激灵。
苗相思吞了口唾沫,后背一阵寒意,后知后觉体会到死里逃生的恐惧。
人性经不起考验,尤其当发泄的动机有正当理由作为借口;在“自己人”的包庇下,只会越发疯狂。
宿舍里每个人都思考着。苗相思从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