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靠坐在床头,一言不发,但他打着石膏的右手都紧握成拳,手臂传来的阵阵疼痛勉强让他在愤怒中保持清醒。
一旁的陆白又炸了:“穆明宇是哪个狗币?墙角都撬到我们老大头上来了?他活腻了吧。”
赵修诚瞄了一眼唐泽,只见他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于是,他小声地补充道:“最近一直看到欧阳静来接送穆明宇,还有人看到他们在校园里接吻。”
“窝草!他这是恶心我们老大呢?”陆白立刻跳脚,那样子恨不得现在就去一顿。
应该说不愧是跟唐泽天天混在一起的,都会是一样的易燃易爆炸,指望他灭火是不可能的了,他只会火上浇油。
“这不是让老大成了大家的笑话嘛?”一个绿毛瞅了瞅病床的唐泽,小声道。
其他人立即接道:“就是!校园里谁不知道我们老大是欧阳集团未来的老板正君!”
唐泽和欧阳静的婚约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可谓是众所周知,以前唐泽的外祖母家唐家还在的时候,提起这桩婚事谁不说是金女玉童呢。
即便是现在,唐家没了,但唐泽的亲妈陈文珺早不是当年那个被众人嘲笑的落魄贵族、凤凰女了,她作为新一任地产大亨,不说对整个万花国,但至少在首都牡丹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了。
陈家唐泽(父姓)与欧阳集团未来接班人欧阳静的这桩婚事还是备受关注的,特别是在牡丹市第一学院,大部分都是这个权贵圈子里的后代,唐泽的“名声”还是很大的。
欧阳静与这个学院的新学生的桃色绯闻可是在唐泽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赵修诚一脸不容乐观地说道:“以往虽然也有欧阳静的绯闻,但那不过传言而已,从没见她将人收为夫侍。欧总可是最洁身自好的了,婚前一个夫侍都没有。但这回——”
他没有说下去,转而道:“以前从没见过她如此在意一个人。”
“他敢!”唐泽猛地一掌拍下,杏眼瞪得大大的,仿若两团火在烧,右臂包扎不过两天的石膏壮烈牺牲。
陆白吓了一跳:“老大你的手!”
“老大你息怒!”他知道唐泽脾气暴躁,连忙跑到唐泽床边安抚他:“我们一会儿就回去收拾他!让他长长记性,谁的人能惹谁的人不能惹!”
原来退婚是因为她爱上别人了吗?
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胸口快要炸了似的。
然而愤怒之外还有一丝茫然无措。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爱他。
不管他做什么他妈都没正眼看过他。
哪怕他将天捅出个窟窿,迎来的也只有一顿责骂与厌恶。
但至少眼里能看到他了不是吗?
唐泽心中冷笑。
欧阳静毁了当初对外祖母的承诺都要与他退婚。
他从来不是好惹的,占有欲极强,他的东西谁也别想动,人也是!
为此他从小不知道跟那几个兄弟姐妹打了多少架,挨了陈夫人多少次骂,然而下次他仍死性不改,属于他的东西,非得抢回来不可。
不然在那个陈家,早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所有人都知道,不要招惹唐泽,他就是个疯狗,逮谁咬谁。
既然动了他的东西,那就得承受得住代价。
“你们先去打听清楚情况,等我回去再找他算账。”
唐泽眼神阴鸷狠厉,这时的他跟生病时判若两人,妥妥就是个惹是生非的校霸本霸。
“好的老大!我们一定帮你好好出气。”陆白立马应道。
一群人哗啦啦地来,又哗啦啦地走,只有赵修诚临走时还记得关心一下躺在病床上不能动的唐泽:“阿泽,你的伤没事吧?昨天是怎么回事?”
唐泽不想多说什么,便神情冷漠地回道:“没事,你回去吧。”
赵修诚见他情绪低落,也不再多说什么,便道:“那你好好养伤,我们改天再来看你。”
病房内终于安静下来。
唐泽就那么躺着一动不动仿若死尸一般,任由右臂上密密麻麻地疼痛一点点扩散,最后漫上他的心头,痛得他不能呼吸。
咔哒——
病房门开了。
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进入他的眼帘。
“你的手怎么回事?嫌它好的太快?”李少卿道。
正好在这栋楼例行查房的李少卿路过唐泽的房间,顺便进来看一下人还在不在。
没想到就发现他手上的石膏居然碎了。
真是个麻烦的小家伙。
李少卿无奈。
反正这半年也因他必须留在这里,多看顾一些也无妨。
谁让他长得太好,实在赏心悦目。
美人总是有优势的。
不得不说,某人着实是个颜控。
李少卿准备去喊骨科医生重新给他包扎一下,刚准备转身手就被人一把捞住了。
唐泽蓦地开口:“你去哪里?”
李少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拉习惯了是吧。
劝你不要得寸进尺。
她的眼神这么说。
然而病床上的少年仍执着地抓着她的手不放,偏执地等着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