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高山上,茂密的深林里,缭绕的烟云间,有一口幽绿的深潭静静地等待着,它缱绻亲昵地呼唤:
“我的爱人,我的新娘……”
轻飘飘传入耳里,钻进你深藏的内心,带一种魅惑人心的魔力。
楚忆辞呆滞地立在潭水前,静静看着碧波荡漾的潭水扰乱坠了满池的粉白桃花。
“怜儿……”青白尖利的手破开水面,溅起层层涟漪,朝她勾了勾手指。
“我的新娘,我最爱的怜儿,过来吧,回到我的怀抱。”
楚忆辞失了神,着了魔般再次踩着湿滑的苔藓,毫不犹豫地踏进了黏腻的快要满出来的爱意里。
线条流畅、刚劲有力的手臂搂上她,回抱她,黑红色的发丝如墨飘洒,海藻般舞动,石榴红的发尾怜爱的涌过来,将她渐渐笼罩。
湿滑黏腻的触感,试探着从脚心缓慢而上直至涉及全身,停留在手背,像有人用湿冷微凉的舌头轻轻舔舐。
那里是她之前被火星灼出水泡的位置,微微的疼痛下被湿软的舌尖勾起挠人的酥麻。
“怜儿,我的怜儿,过来吧,快过来吧……”
楚忆辞在一片燥热中惊醒,梦魇中最后的话语宛若魔咒不停在脑中回旋。
她记得梦中每一个细节,那亲昵缱绻的呼唤,黏腻的触碰,暧昧的唇舌……
她好像并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怪异的梦,但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怜儿……”
到底是谁?
楚忆辞魔怔般抬起手,白白嫩嫩、洁白如初,完全看不到之前的被灼伤的痕迹。
一股莫名让人战栗的微妙恐惧感悄然跃上心头。
伤口怎么消失了?
“怜儿,我的怜儿……”魔咒般的呼唤好像又在脑中回荡,鼻息间总有一丝似有若无的冷冽潮湿香气。
莫名其妙的冥冥中注定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抬头往前一望。
目光瞬间被锁住。
墙上悬挂的书架上,原本空缺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巴掌大的水晶缸,缸里斜插一只娇艳欲滴的桃花,粉而白的花瓣打着旋从枝头飘落而下,红色瑰丽的不知名小鱼恰时吐出一个气泡。
好似再说。
“你逃不掉的。”
*
11月10日,上午九点。
萧艳要求在公司汇合。
楚忆辞脸色憔悴的来到公司,心里堵得慌。
心里全都是那诡异的梦和妖怪的事,导致她今天走在路上都几次差点摔倒。
今年真是犯太岁,万事不顺,什么怪异事都上赶着凑到一堆来了。
更可怕的是,她想故技重施把书架上的诡异玩意扔掉,居然近不了身,外边像有一个看不见的罩子在阻碍她。
浑浑噩噩到了公司门口,萧艳早就在楚忆辞的位置上等着她。
楚忆辞站在萧艳背后,看着她伏趴在桌子上翻翻找找,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萧姐?”
萧艳的动作滞了下,佯装自然地缓缓起身,拍着手上不存在的灰,笑着说了句让她摸不着头脑的话:“楚忆辞,你是不是有洁癖?”
楚忆辞愣了一瞬,感到莫名其妙,弄不懂萧艳的意图:“还好吧。就是喜欢整理一下而已。”
“怪不得。”萧艳眼里泛着光,突然走上前拍了拍楚忆辞的肩膀,悄摸顺走一根断发,掩饰性地道:“好好干。”
楚忆辞蹙眉,心里纳闷萧艳今天抽的什么风。
“你准备一下,我们等会出发。”
楚忆辞看着萧艳走进那件密不透风的房间,暗自吐槽:我有什么好准备的。
黑黢黢的房间内,萧艳脸色阴沉的在满地白瓷圆肚瓶中摸索,咔嚓一声,面前的墙壁轰隆隆往两边裂开,露出一个泛着黄色烛光的内室。
萧艳换了个严肃恭敬的表情,整理衣衫,庄重地踏入内室。
内室深处,宛若个小型祠堂,左右两侧摆放着黑色排位和数十只长明灯,正中心位置高悬一副年岁久远的古画。
古画上画的是个邪性非常的耄耋老者,背景是洋洋洒洒一大片恶鬼。
萧艳点燃香烛虔诚叩首跪拜。
“逍遥门第十八代门徒萧艳,定不负祖师爷使命。”
久久的一叩后,萧艳起身,拿出那根短发缠绕在写了楚忆辞生辰八字的纸人上,后又咬破手指画符念咒,纸人突然有意识的漂浮起来,闯过外间,避开楚忆辞的视线,贴到了楚忆辞的椅子下。
完成后,又从保险柜里拿出残破古卷和罗盘,拖着个20寸黑色行李箱,背了个大书包走出禁室。
看着萧艳这身行头,楚忆辞迷惑诧异:“萧姐,我们要去很多天吗?”居然带这么多东西。而她只是背了个书包,带了几件换洗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