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大夫。”
曹大忠说道:“这么冷,再让苗苗吹了风,怕是要更严重了,要不还是让柳禾去抓副药回来快些。”
“也有道理。”奚云梅道:“那柳禾你快去。”
最终苗苗得以被公主抱着院子三分钟游,又被放回了床上,然后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被柳禾叫起来喝药,一碗比黄莲还苦的中药喝下去,喝的奚苗苗连连干呕。
“把被子盖好,快睡吧,我在这看着你。”柳禾把碗放一边,给她掖了掖被角。
奚苗苗盖的只露出双眼睛,睡了一天,此时还不太能睡得着,她嗯了一声,盯着屋顶的横梁看了一会,又转头看了一眼床边的柳禾。
柳禾背着烛光,暖绒绒的黄色光亮在他背后摇曳着,把他整个人照的没那么冷了。
奚苗苗生病了就想找人说话,此时也一样,在异国他乡,生着病,身边一个名义上的丈夫守着,突然很想说说话。
“柳禾,咱们聊聊天吧。”
“不睡么?”
“睡不着。”
“要聊什么?”
奚苗苗想了想:“你小时候是怎么样的?”
柳禾思考了一会才回答:“很忙,很累,很饿。”
奚苗苗:“....”
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
这是聊天的觉悟吗?果然冷场王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让你失望。
奚苗苗烧着红脸,面无表情:“挺好,呵呵。”
“挺好?”
“概括的挺好。”下次别概括了。
两人一时沉默,奚苗苗数了数横梁上的蜘蛛网,说道:“要不你还是展开说说吧。”
柳禾静默了两秒,才开口:“我十岁时父亲就得了重病,没多久就走了。家里干活的人没有了,我就去帮人家放牛,我那时候又瘦又小,只有牛肚子那么高,我赶它的时候,那条牛尾巴常常把我扇到地上去。有时候也帮人家放鸭子,有二十多只,去地里捉些蚂蚱回来给它们吃,好让它们下蛋。”
柳禾停了一会,接着道:“那家人说,你捉的蚂蚱越多,它们要是每天能下十个蛋,就每天多给我一文钱。
但是从来没有给过,然而我知道那群鸭每天下的蛋不止十个。”
“在他们说话不作数好几次以后,有一天,我发现那群鸭经常在芦苇荡里睡觉,一睡一下午,于是我偷偷跟着那群鸭进了芦苇荡里,然后发现了一窝蛋,我把它们全拿走了。”
奚苗苗静静地听着,听到这也不禁微微笑出声来,随着他的描述,脑海里竟奇异地出现一副副画面。
十岁营养不良的小男孩,拿着根赶牛鞭吃力赶牛的模样,在地里捉蚂蚱的努力模样,又因为顾主言而无信而沮丧的模样,又因为意外得到了一窝蛋而开心窃喜的模样。
十岁的孩子,放在现代还是个跑两步都怕摔了的人,可人家已经能挣钱养活自己了。
“我还帮村里人收麦子,一文钱管两分地,当天收完,收不完就没钱,有一次我娘生气,把气撒在我身上,把我腿打伤了,那天的麦子收不完,人家只给了我两个饼。”
柳禾的语气始终很平静,没有因为过的那么苦而显得可怜,仿佛那些苦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
“总之,什么样的活都做了,后来豆豆慢慢长大,我又带着她去地里捡别人掉在地里不要的麦子,一天能捡四五斤。”
“大概就是这样,没什么好说的。”因为都过去了。
奚苗苗眨眨眼,眨去眼角的湿润,轻声说:“都过去了。”
“嗯。”
柳禾转头帮她把被角掖了一下,“快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第二天天气依然很阴沉,只是没有再下雨,奚苗苗半夜出了一身汗,早上起来感觉身体恢复了许多。
柳禾不在床边了,应该看见她没烧了才离开的。
她起来伸了个懒腰,打开商城看了下时间,已经上午十点。
院子里传来柳禾与奚云梅有些急促又压制的讲话声音,“苗苗起来了吗?”
“还在屋里。”
“我进去找她吧。”
“哎,苗苗感冒还没好,有什么事晚点再说不行吗?”
柳禾也没应声,脚步声离房间越来越近,远远的还传来奚云梅骂骂咧咧的声音:“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说的话都不管用了。”
柳禾进门的时候,奚苗苗刚把外套穿好,他顿了一下问道:“身体好点了吗?”
“好多了,怎么了这么急急忙忙的,出什么事了?”
奚苗苗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摆,就看见柳禾说道:“地里有几颗油麦菜的根烂了。”
奚苗苗幕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菜,根烂了。”